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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龙别话

作者:刘建斌  来源:且听风吟  编辑:周艺桂  日期:2012年05月30日
    二十五年前,识得安龙。那时的他,绝对有一件毛呢大衣和一双贼亮的长统马靴,每到文协的年会,我就会看到它们。估计今日的安龙,自己都找不出它们来了,想来倒是怪可惜的。近日,欣闻安龙的地方历史人物随笔结集出版,窃以为其意义在于没有把自己的大衣和马靴找出来,却把尘封往事擦拭一新了。

    安龙的文学创作,一直是以小说,尤其是中短篇和小小说为侧重点。大约两年前吧,安龙对我说,对家乡富顺的历史文化研究,当可以有番作为。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说的,但断没有想到他一头扎进去,而今就亮出了《富顺往事》这本集子。未结集之前,我有幸把其中的文字通读了一遍,我是认真的,甚至还为一些事件的发生时间向安龙提出过疑问。在安龙的书里,考据是严密的,推理是新颖的。恰是由此,让我们很容易将它和过往富顺的历史文献研究成果区别开来。今人的历史随笔,把人物的内心起伏和所作所为置于事件中体现,而非着力阐述事件的缘起和发展进程。安龙深谙此理,所以我们总会在其文字里,读懂人物的必然归宿。

    安龙有今天的成绩,不只是写作功底和文如其人的作风造就的。有一点不容忽视,那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作为出生于六十年代的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安龙白天教书育人,晚上挑灯夜战写小说。文学创作的道路上摸爬滚打近三十年,刻画了无数欢笑悲苦的我们身边的人间烟火。一大摞获奖证书并不足以完整表达安龙的创作势头,但已经证明了他睿智灵气的笔底有一股韧性十足的劲头。一个人能够爬点格子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在和心中的理想厮守,不离不弃的雕刻万千世相,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在家乡富顺,安龙就是这样一群人中的典型。有了这样锲而不舍的典型,再有当下对历史的尊崇和文化建设的重视,安龙的历史随笔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为地方历史文化建设起到了示范作用。

    其实,在认识安龙数年后,我至少有十年没有和他再见过面。每次在报纸杂志上看到他的文章,读完我就会对旁边的人说,这是我老朋友写的,这家伙,喝酒厉害得狠。不是我语法有错误,也不是安龙的文字可以敷衍,而是安龙的酒量太有杀伤力了,以至于想说他的文章,得先从他的酒量说起。重逢安龙后,一到周末,便是彼此相聚的日子,喝酒的日子。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间酒量的差距就是打渔船和航母的差距。这样也好,安龙既有心又有量来保护我和其他弟兄伙。待到我们有了醉意,他胃里的酒也就起作用了,大家乘着酒兴,天马行空地聊文学聊足球聊一切别人不齿或不屑的话题。四年前,我从中亚回来,一年没有相见,安龙益发豪气干云。当夜,安龙写了一篇让我眼眶湿了几次的情真意切的文章,而内容就是我。据我考证,当年有个朋友去看望尚在农村教书的安龙,限于彼时的乡村条件,安龙除了掏钱给一个学生(该生家里是卖肉的)飞快去买肉沽酒,居然亲自下田去摸鱼来招待我们这位共同的朋友。由此可见,安龙是个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或许正是如此的性情密集在他的字里行间,所以每次读到他的文字,都会油然而生一份亲切一份温暖。

    或许是彼此太熟悉的缘故,当我思考要写一写安龙的时候,笔端直接就指向了往事而非作品本身。不过这样也好,对安龙作品的探讨就留给那些理论家去做吧,我现在只需面对文字之外真实存在的安龙。安龙长我几岁,为人为文,皆我兄长,也是我的榜样和方向。王维有诗云“安禅制毒龙”,我辈“安禅”可能做不到,心中的“毒龙”倒是颇多的。虽然安龙的名字并非由此而来,但却暗合了其间玄机。有阅历,有见地,有准确的自我定位,才会有一个平和的心态来抑制丛生的杂念,安龙正是这样。那个书房里写写博客,厨房里烹制小鲜,假日里偕同妻子去看望在异乡工作的儿子的安龙,就是我们最熟悉的安龙,最习惯的安龙。

    正说安龙,未免严肃,闲话安龙,又嫌戏谑。故此从他人未曾述及的角度着墨,别话一番安龙,还望他已经列入出版计划的小说集散文集早点面世,继续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