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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红了

作者:⊙石庄甜  来源:柚都平和  编辑:张艳珍  日期:2024年08月05日

漳州是有名的花果之乡,这“果”里肯定是少不了荔枝的。记得有一年去西安旅游,当地人一听说我们是漳州人,羡慕不已,都说:“漳州人真有口福,你们那里的荔枝太好吃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是两眼放光,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一骑红尘妃子笑”,大抵杨贵妃见到荔枝时,亦是这样的表情吧。不要说是外地人,我们本地人对荔枝也是情有独钟,百吃不腻。

乡下老家的屋后有一棵老荔枝树,相传是曾祖父的父亲种的,是我最爱吃的白蜜荔枝。

家乡的荔枝品种最常见的有黑叶和白蜜两种。黑叶,叶子颜色比较暗,呈墨绿色。这个品种的荔枝产量高,甜度也很高,缺点就是核比较大。白蜜相对黑叶来说,产量比较低,甜味没那么浓,是一种独特的、淡淡的清甜,果核很小,果肉饱满,绵软多汁,口感极佳,很合我的口味。

小时候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跟着老爸去采荔枝。老爸是爬树高手,身手敏捷地在高大的荔枝树上穿梭,很快红彤彤的荔枝就装满了一个个竹篮。我负责把多余的枝叶择去,还有捡起散落在地上不成串的荔枝,颗粒归仓。采好荔枝,我们便开始坐在树下大快朵颐。老爸总能准确无误地挑出一些近乎无核的荔枝来,而这些“极品”又总归我一人专享。鲜美的汁水在口齿间奔涌不息,甜透了心窝,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吃剩下的荔枝核可以拿来做陀螺,这也是老爸小时候常玩的游戏。老爸是个急性子,但陪我玩却很有耐心。他用小刀切掉荔枝核底部大约三分之一的长度,留下尖头的那一端,拿出一根牙签折掉一段,把它插在切口横截面正中,这样一个小巧玲珑的陀螺就做成了。把陀螺的尖头朝下,牙签朝上,立在平整的地面或桌上,人手一个,捏住牙签,同时顺手用劲一捻,一场转陀螺比赛就开始了。看谁转的时间长,谁就赢。输的人要被赢的人用手指刮三下鼻子。老爸每每看到我输了多次,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鼻子被刮得通红时,总会于心不忍,故意输给我,而我总会毫不客气地对那个帅帅的大鼻子下了手,他也总会故作夸张地哇哇大叫,向我求饶,那狼狈样惹得我忍俊不禁。

童年初夏的风里,到处飘荡着荔枝味儿的欢笑声……

后来家搬到了县城,就没有再跟老爸去摘过荔枝了。可能是太好吃了的缘故,荔枝特别招虫子,蛀果虫总爱钻进蒂头处蛀食果实。因此,每年荔枝挂果时,就是果农最忙的时节,喷虫保果,几乎隔几天就要喷一次。老爸为了让我吃上自家那上好的白蜜荔枝,每年五六月份期间,都要多次驱车到几十公里外的老家去给那棵老荔枝树喷虫。老妈总是嗔怪他:“要吃白蜜荔枝还不容易,那么多趟的车油钱和劳工费凑起来,够在市场上买来吃个痛快了,何必那么辛苦!”他总是笑嘻嘻地反驳:“还是自己家种的比较放心,比较好吃,谁叫我家丫头就好这一口呢!”

如今,省城的水果店早早就摆上了来自外地早熟反季的荔枝,鲜红嫩绿的,甚是惹眼。但总觉得那不是家乡的味道,没有想吃的欲望。只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挠心挠胃地想念起了老家那棵老荔枝树上挂着的一串串美味。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没过几天,手机上收到老爸的一条信息:跟我们家的吃货报告个好消息,今年老家的荔枝树挂果特别多,已经快成熟了,过阵子等荔枝红了,给你和宿舍的同学寄几箱过去,解解馋。

恍惚间,透过手机的屏幕,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那个高大壮实的身影又在枝繁叶茂的荔枝树上晃啊晃;那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姑娘又提着篮子,踮着脚在荔枝树下抬头望啊望;那个荔枝核陀螺又在地上滴溜溜地转啊转,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