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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兔草

作者:⊙周文莉  来源:柚都平和  编辑:张艳珍  日期:2024年06月17日

我的童年是在物资匮乏的八十年代度过的,在吃饱肚子尚且需要奋斗的年代,相片自然是很少拍的。但有什么关系呢?在岁月的长河里,童年像一首清澈的歌,一直在耳旁回荡、在心底回响。那些美好的童年往事,化作永不褪色的相片保存在记忆的芯片中。

我读小学的时候,下午四点十分就放学。放学后,我常和伙伴们到田野里去拔草喂兔子。拔兔草,可以理解为家长布置的一道“作业”,但这道作业却很受欢迎。因为田埂上、菜畦旁,漫天都是野草。我们这群女娃只要依据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不用费太多功夫便可以完成任务。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是自由的。只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就可以。依照惯例,我们可以在田野上尽情地玩耍。---“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之意不在免草也。

阳光从西边的山头斜照在田野上,广阔的田野和起伏的群山,都美成了一幅油画。拔完兔草的我们穿梭在田野间,找寻如精灵般散落的小野花。夕阳下、晚风里,她们轻轻摇曳,似乎在招引我们这群爱美的小姑娘们前来与她相会。梅把摘下的野花插在发梢上,芬把野花别在耳廓后,而我索性做一个大花环,戴在脖子上。绿绿的田野,温暖的夕阳,花仙子一般的小姑娘,这不是童话里才有的场景么?

花摘多了不好拿,伙伴们各出奇招:有的就地取材,找根藤条把花儿扎成一束;有的摘完花还不尽兴,还自制了花瓶。田里都是泥,找些干湿合适的黏土,化身制陶大师。或捏或拉,或压或挤,一个粗线条的土味花瓶就做好了。把各色野花往“花瓶”里一插,竟也十分和谐,野味十足。我曾为了这么一个花瓶,把自己活生生变成个小泥人:额头、两颊、甚至睫毛上都粘上了泥,胸前的衣服也早已一片土色。好不容易做成了,便捧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往回跑,全然忘了自己是来拔免草的,身后伙伴们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那个“土”味十足的花瓶,那些野味十足的花儿被我放在窗台上,陪我晨起读书,陪我晚间睡眠。风吹着,太阳晒着,不几天它们就成了干花,拥有另一番别样的韵味。在那个缺少美的童年时代,它们美了我和伙伴们的窗台和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