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代人的枸杞汤
街上新开了一家“南靖枸杞汤”小吃店,女儿每次放假回家,我都要带着她光顾这家小吃店,每次过去,都是高朋满座,看来,跟我们同好这一口的人不少。因为是老顾客,老板看到我们都笑脸相迎,问我们想吃什么,我们就要一碗热气腾腾的枸杞汤,再配上一份葱油拌面,枸杞汤里根据顾客的个人喜好加入小肠、猪腰、猪肝、瘦肉等食材,枸杞汤上漂浮着几朵绿油油的枸杞叶子,还没入口,一股鲜美的味道就已沁入心脾。
喝着这满满枸杞味的枸杞汤,思绪把我带回了几十年前,仿佛看到了慈爱的奶奶,弓着背,坐在洒满阳光的老家门口,手里正端着枸杞水,慢悠悠地,一口一口地品尝着。那年,我刚上初中,奶奶已是耄耋之年,眼睛特别不好使,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家里没有条件带她到眼科就医,母亲心疼奶奶遭罪的眼睛,问遍了农村的偏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枸杞有明目的作用,便在家门口那片空地种起了枸杞树,待枸杞树长大,就不时摘些枸杞枝条回来,放在火炉上慢慢熬,与其说是枸杞汤,不如说是枸杞水,没有肉片,就放水清煮,一瓢水熬到一碗量,奶奶一天喝上两碗,果然,眼睛虽然不能好利索,却是舒服许多。
母亲听说外孙女对枸杞汤情有独钟,特意跟邻居要了一株枸杞枝条,找来一个大瓷缸,刨来一大袋营养土,把缸填满,将这株绿油油的枸杞枝条小心翼翼地种入缸里,再浇上水,期待着它长大。果然,经过母亲细心呵护,不断帮它施肥、浇水,枸杞树长势喜人,经过一段时间管理后,已经伸展出来几根枝条,枝条上长满了一片片绿油油的枸杞叶子,叶片娇小,让人看了满心欢喜。
这天,母亲知道外孙女放假归来,一大早打来电话,让我过去摘些枸杞叶,煮些枸杞汤给女儿一饱口福。家门口,父亲拿着一把剪刀慢慢地修剪枸杞枝条。回到家,我先把猪肝、瘦肉和小肠等食材清洗干净,猪肝和瘦肉切薄片,放入蚝油、料酒、香油和生粉等,揉均匀、腌制,把枸杞枝条上的叶子摘下来,枝条剪段放入砂锅汤熬,把小肠也加入枸杞汤里一起熬,瘦肉和猪肝爆炒,再加入已经熬好的枸杞汤,待滚开来撇去浮沫,最后再把枸杞叶放进去。果然,自家种的枸杞叶熬出来的汤味道更香浓,更地道。女儿迫不及待喝上一口,不禁竖起大拇指,可谓清香扑鼻、满口生津。
生命是一场旅程,我们等了多少轮回,这辈子才能是一家人,母亲常说:亲人是仅有一次的缘分,要好好珍惜。善良的母亲疼老爱幼,种的枸杞也让我们家几代人喝上了枸杞汤。我想,母亲亲手种出来的枸杞树,熬出来的枸杞汤是世上最香甜、最温暖的枸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