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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看张坑今朝绿映红

作者:朱超源  来源:柚都平和  编辑:周忻昊  日期:2023年03月06日

坑,指低洼的地方。位于长乐乡乐北村的张坑,掩藏在大山深凹里头,很好地印证了这么一个说法。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向上,目之所及,笔挺的巨尾桉如千军万马,占据了一座又一座山头。立春一过,雨水来袭,歇息了一冬,褪了色的蜜柚树重新焕发着生机,在枝头绽放着片片的新绿,有的悄悄吐露着小花蕾,对着春天呐喊,那蓬勃的劲儿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很有精气神。山风凛冽,越是往深山走,气温越是往下降,路边的野草虽经霜冻,有的已然枯萎,但眼尖的你可以看见,在一片萎蔫中依然顽强地挺立着几株纤细的新苗,点缀着一抹抹淡绿。

就在半山腰,一条岔路猛地向下,在葱茏中很是隐蔽,要不是旁边刻着“张坑”两个字的大石头指引,车子很容易就走过了头。大路往南是朝广东大东镇,路况还不错,就是太弯了。山高林密,曲径通幽,就是这条路,曾经播撒下红色的火种,点燃了闽粤边区人民革命的热情。

因为刚才开车一直只顾着注视前方,竟然没发现其实路口还是有标志的。就在大路的左边,立着几面红旗造型的墙体,“红色长乐”“八闽第一枪”“1928”等醒目字眼镶在红旗上,像一本本展开的书,轻轻地撩开历史的面纱,诉说着那烽火岁月里的故事。1928年3月8日,平和暴动后,英雄的长乐儿女在党的领导下,坚持武装斗争,实行武装割据。1929年2月在张坑成立了福建第一个县级红色政权——平和县革命委员会,陈彩芹当选为主席,内设军事、宣传、土地、财政、交通、文化、 印刷、妇女、少先队等机构,这是福建省第一个县级红色政权,宣告旧政权、旧制度的终结,标志着闽粤边革命根据地和武装割据局面正式形成。就此,平和革命根据地形成,并与闽西南、韩江以东的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成为中央革命根据地的重要组成部分。

张坑,就在那一刻起,成了革命的圣地。

路还在向前延伸,越往里走,山势越来越低。不知名的鸟儿蹦跳着碎步,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觅食,我们的到来显然惊扰了它。只见它扎煞起翅膀,扑腾一声,一下子就跃上了枝头,不时发出啾啾的叫声,引得密林深处一阵呼应,静寂的小路顿时热闹了起来。

当我还在暗自嘀咕究竟这个“坑”还有多深时,一个拐弯,村落就赫然出现在眼前。层层梯田上,平和县革命委员会旧址出现在眼前。这本是一间祠堂,名曰“敦厚堂”,平和县工农兵代表大会就曾在这里召开。祠堂由祠门、享堂构成,两侧有厢房,也是敞开式的,面积不大,但倒也很精巧,近似民居院落。敦厚堂里洋溢着革命的气息,墙壁上张贴着的红色宣传画报,玻璃橱子里锈迹斑斑的水壶、鸟铳、镰刀,还有那满是补丁的衣裳,发黄的文稿,无一不在说明,在这个地方,它们都有故事。旧,是一种回忆,越来越多的回忆累加起来,就成了一段沉甸甸的历史,随着岁月的打磨,越是光滑,却越显厚重。

张坑的房子大多依山而建,楼房虽不是很高,但也是鳞次栉比的,随着山势高低起伏,很有层次性。有几座建筑很大气,别墅样的设计在大山里头尤其抢眼,一打听是村里一部分率先致富村民的房子,这几年他们的腰包鼓了,专门请人给设计的。

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正当我惊诧之际,同行的乡政府干部向我介绍了这些年来张坑的变化。原来,张坑地处长乐乡北部,距离乡政府将近十公里,过去,这里山高路陡,交通十分不方便,经济比较单一,单纯靠农作物的收成早已是入不敷出了,有的家庭甚至穷得揭不开锅。大家把日子过得紧巴紧巴的,在额上拧出了条条皱纹,就如同村前的老榕,突兀的根须勒成皱褶,裸露的肌肤涂满沧桑,也要把贫瘠土地拱开一道道痕。那时,村里的小伙子总是会遇到个老大难的问题,那就是媳妇该往哪里找?要知道,本地的年轻姑娘一个劲儿想往“坑”外跳,外地的姑娘一听到“坑”这个词就吓破了胆,谁还敢把自己往这“坑”里填?就这样,年轻的小伙子一不小心就熬成了大龄青年。穷怕的他们纷纷外出去打工,于是,村里面慢慢就留下了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于是,田地日渐荒芜,人烟也慢慢稀少了。贫困,是张坑人羞于启齿的一个符号。

痛定思痛,穷则思变,张坑人吹响了脱贫攻坚的集结号。上级为村里下派了一批又一批的驻村第一书记,他们联系了结对帮扶挂钩单位,为乐北张坑的发展变化谋划出路,为乡村振兴摇旗呐喊,成了张坑脱贫致富的领路人。县委党校来了,邮储银行来了,水利局、林业局、森林公安、漳州片仔癀……一时间,穷乡僻壤的张坑沸腾起来,村容村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回来了,他们响应号召,开山种果,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观,居住的环境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尽管近几年受疫情影响,蜜柚价格有些低迷,但在驻村干部的帮助下,他们积极朝着发展特色生态农家珍品方向前进,大力发展林下产业,已经取得可喜的效益。野生红菇、金银花、铁皮石斛、牛大力、巴戟天……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已经成了大家的“座上宾”,人们在参观红色遗迹缅怀先烈伟绩的同时,还可以细细品尝着美味佳肴。

祠堂里,陈彩芹烈士的半身像静静安置在大厅,他目光炯炯有神,凝视着前方。大丘田里,稻浪青青,映着他身后的那面鲜艳的党旗,我看到了一种力量在升腾,在喷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