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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月两圆话中秋

作者:江惠春  来源:柚都平和  编辑:周忻昊  日期:2022年09月05日

随着中秋的日子临近,各种月饼广告又开始无孔不入。这不,在坐电梯的时间段内,电梯墙内贴着的月饼广告又被小朋友给盯上了,小朋友目不转睛的看着图上的月饼跟我说,中秋他想吃这款巧克力味的月饼。我抬头一看,高贵优雅的紫红色包装盒上,一丛亭亭玉立的荷花呼之欲出,花的上空是一轮清雅脱俗的明月图案设计,盒子的开口处,圆形的巧克力月饼流心馅缓缓溢出,馨香幼滑的巧克力香味呼之欲出,在这样图片的“香味”冲击波下,很难不让人垂涎三尺。在我看来,这样的广告宣传是美好更是诱惑,花饼月相互辉映, 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见证合家欢聚的花好月圆,寄托着人们对生活无限的热爱和向往。

周末在父母家吃饭,父亲就跟我们说,今年中秋准备回老家过中秋节。想来,小时候在农村过中秋节,确实是很热闹。村里有一家以做饼为营生的作坊,平日以做白香饼为主,在中秋节临近之际,马力全开制作中秋月饼。每次我们成群结伴路过饼屋时,闻着外面飘着醇厚的饼香时,总是挪不开脚步。如若谁的口袋里有那么几张钞票,就直接豪爽地买上一包,然后一窝蜂跑到大树底下享受。那时的农村,月饼是稀有之物,包装简单却味道鲜美,吃上一块,简直堪称人间美味,那种香味仿佛浸润了整个童年。我还曾经有过一个念头,如若以后赚钱了,我一定要买上一个超级大的月饼,狠狠地吃个够。

据史料记载,早在殷、周时期,江、浙一带就有一种纪念太师闻仲的“太师饼”,边薄心厚,此乃中国月饼的“始祖”。事实上,北宋时,此饼因在宫廷内流行仍被称为“宫饼”,后流传到民间,称“小饼”或“月团”。苏东坡有诗云:“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于此,在宋代,月饼与中秋的才算真正契合,有了不解之缘。演变至今,月饼更是成了过中秋盼团圆的象征,如果说,非中秋可以吃月饼,那么,无月饼则不成中秋。早些年,村里的中秋月饼都是手工制作,包装和样式都较为简单,可这并不影响月饼的美味。不过大部分的月饼都是甜味居多,有些老年人想吃不那么甜的月饼,也可特意定制略带咸味的月饼,还专门自己买肉让饼屋定制送给亲朋好友。用肉定制做出来的一般是一块较大的圆形月饼,油酥味浓郁,而且还有种独特的肉味,香而不腻,真是让人回味且口齿留香。父母亲每次收到亲戚馈赠的定制月饼感觉就特别珍贵,交待我们说,这个饼是定制的,不可浪费,可以收着慢慢吃。

父母亲离开老家在城市定居已有数十年光景,这些年不管什么节日,都是在城里度过。每逢中秋,老家的亲戚都会定制一些月饼寄来给父母亲尝鲜。而今,老家的房子去年刚翻新盖完,父亲就按耐不住思乡之情,想回老家过中秋节了。其实这些年来,父亲对月饼这类的食品吃得并不多,父亲想回老家,心里放心不下的是老屋,那是走得再远也放不下的牵挂,是心灵的安放点。父亲不擅长表达,但是每天晚上吃完晚饭,父亲就喜欢坐在阳台上和老家的亲戚或通话或视频,自微信问世以来,对于父亲,倒是派上大用场了。此情此景,让我忍俊不住想起了林语堂先生写的那段话,“一人坐在阳台上独自乘凉,口衔烟斗,若吃烟,若不吃烟。看前山慢慢沉入夜色的朦胧里,下面天母灯光闪烁,清风徐来,若有所思,若无所思。不亦快哉!”故土山长水远,阳明山的家园与家乡隔海相望,林语堂先生于傍晚落日余晖之际,安座在藤椅上远眺落日美景,或思乡或体悟人生,这番情怀,不也正是父亲的写照吗?!

带着小朋友去街上转了一圈,各个商家把月饼都摆在醒目的架子上,冰皮月饼、五仁月饼、蛋黄莲蓉月饼等琳琅满目,小朋友笑逐颜开地挑了巧克力味的月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满足的喜悦在一块月饼面前表露无遗。物质富饶的年代,小朋友很难想像我们当年对月饼的期待,因为他们根本想像不出月饼在那个年代的珍贵和美味。有人说,味觉是有强大记忆功能的一种基因表达。是的,我依然记得在老家的岁月,老屋的门前,母亲栽种的桂花、龙吐珠、三角梅等在夜暮中摇曳生姿。月亮一如今日般清透明亮,照耀着世间的四季轮转,也照耀着聚散离合。那时的父母亲也还风华正茂,年富力强。一家人围在一起唠嗑,赏月,吃月饼,空气中飘乎着都是月饼的香甜,每吃一口都是幸福,那个其乐融融的场景在多年后想起依然清晰如昨。

中秋之夜,人月两圆。今年,回老家过中秋,这不仅仅是父母亲的心愿,更是我们的念想,月饼已不再是稀罕之物,但是团聚却弥足珍贵。对于远在他乡无法与亲人相聚的人来说,故土就是层层叠叠的儿时记忆,我们可以说着亘古不变的传说,吴刚伐桂、月中蟾蜍、玉兔捣药、嫦娥奔月……众所周知的动人故事引人无限遐思。无论我们身在何方,我们怀念月饼的中秋“味道”,乐享平和的幸福,我们迫切地想要回家,回到那个温暖平实,令我们挂念、守望着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