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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手上的陶器

作者:⊙苏丽梅  来源:柚都平和  编辑:周忻昊  日期:2022年08月29日

高考成绩揭晓了。

男孩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母亲正擦拭桌子,看到男孩脸上阴暗的表情,母亲把抹布扔一边,搭着男孩的肩走进屋,示意男孩在沙发上坐下。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成绩怎么样?”

“妈,我没考上本科线,我……”男孩话没说完,眼泪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滴落在布艺沙发上。

“没事没事,没考上就没考上,读个专科或咱明年再读一年,啊?”母亲说。

“可是,妈,他们都上了本科线了。”男孩说。

“他们是他们,咱不和他们比。”母亲知道,他们是指男孩一块玩的伙伴。

在班级里,男孩和强强、巍巍是好朋友。平时,三人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一起放学。他们形影不离的组合让同学心生嫉妒,老师也戏称他们是“三人组合”。他们约好了考取同一所大学。眼下,强强和巍巍都上了本科,只有他没上线。难怪他会如此难过了。

第二天,母亲上班之前,敲开了男孩房间的门。母亲对男孩说:“孩子,妈妈上班去了,锅里有豆浆,冰箱里有蛋糕,你待会起来吃。”男孩‘嗯’了一声,转身又睡了过去。

中午,母亲从公司回来,她放下包,直接来到厨房准备做饭,一眼瞥见锅里的豆浆,原封不动。母亲看了,心咯噔了一下,看来,男孩起来后没吃东西。母亲推开男孩的房间门,却发现里面没人。

母亲心急地拿起手机给男孩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母亲心慌意乱地走出家门,在路上寻找。找了几条街,不见男孩的身影。母亲急了,打了几个男孩同学的电话,也没男孩的消息。

路边一家网吧的广告牌发出斑斓的色彩,母亲看了,心下一动,下意识地走进网吧。

网吧里,坐着许多十几岁的男孩。看得出,大多是在校学生。男孩面前,游戏频道的画面占满整个屏幕,而游戏的主人,却是一副专注的样子。

母亲在网吧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男孩,母亲没有放弃,她的身影在不同的网吧穿梭。母亲找了几个小时,最后在一家网吧找到了男孩。

男孩正沉浸在游戏中,一眼看到母亲,男孩先是低下了头,嗫嚅道;“妈,你下午没上班?”

“孩子,你这样萎靡不振叫妈怎么有心思去上班?走吧,妈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男孩‘嗯’了一声,站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家‘陶陶吧’。男孩没来过这地方,他好奇地睁大眼睛,看到周围的人正专注地做着陶瓷。母亲跟老板说了什么,老板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工位,然后拿给他们一块泥巴。老板示意男孩先捏泥。男孩试着用劲捏了捏泥,可是不行,泥在手上粘得紧紧的,男孩学了个乖,轻轻地揉搓着,却又不起作用。男孩在母亲的建议下,把泥放在板上揉搓,还是一样。

经过一番摸索,男孩终于知道,捏泥使用的力气要适宜,太用力了不行,太轻了也不行。男孩琢磨出技巧后,捏泥的技术提高不少,终于把泥捏得恰到好处。

接下来就是拉坯了,男孩跟老板说,想做一个花瓶送给妈妈,老板指点男孩把一块铅球大小的泥固定在转盘中心,然后通电,转盘转动起来,在转盘转动的同时,耐心地指点男孩塑造花瓶的雏形。男孩按照老板的指点,小心翼翼地进行每一个步骤,终于,一个精致的花瓶在他的手上完工了。老板对男孩说,花瓶烧出来要时间,三天后可以去取花瓶。

三天后,男孩去陶吧取花瓶,他把花瓶带回家送给妈妈,对妈妈说:“妈,我想明年再复读一年。”母亲看着孩子,摸着孩子的头,说:“没问题呀。孩子,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带你到陶吧吗?”

“在制陶过程中,不管是捏泥还是拉坯,随时都有失败的可能。万一失败了,只有重头再来,一切重新开始,以足够的耐心去对待,只有这样,才能制出漂亮的陶器。”

母亲欣慰地笑了,说:“你能领悟到这些,妈妈感到很欣慰。你何尝不是妈妈手上的陶器?捧在手上怕摔了,捂在怀里怕落了,这么多年,妈妈陪着你慢慢长大,直到今天。妈妈看到高考失利带给你的痛苦,就把你带到陶吧来体验下,领悟个中道理。孩子,妈妈相信你会再一次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