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拱秀楼
走进芦溪双峰村,最吸引我的是众多造型古朴的土楼。
东山拱秀楼位于双峰村的落沙潭社,与国道G357线隔溪相望,行车至此路段,朝西侧目即可见其雄姿。时值立冬,天气晴朗,阳光和煦,正是走入乡间踏访土楼的好时机。得知有人来访,84岁高龄的当地村民叶亚任老人兴致勃勃地赶来了,还自告奋勇当起了东山拱秀楼的义务讲解员。
东山拱秀楼临溪而筑,建于民国二十八年,迄今已有80多年。门楣上方嵌一石雕匾额,上书阴刻楼名“东山拱秀”。走进楼内,可见东山拱秀楼为同心双环圆楼,内环一层,外环三层,一、二层为单元式,三层为通廊式。连门厅、公厅在内,共二十六开间,分为22个单元住户(其中2个单元为双开间)。楼内单元含墙进深14.5米,内台明宽0.64米,楼埕直径14.2米,石铺埕面,中间置一六角形水井,井水幽深不可测。整座楼占地面积约1450平方米。内墙为青砖墙面,各单元皆为花岗石门柱配砖砌拱券门,上方嵌有方形石雕门簪,所雕图案有篆书福、禄、寿、喜者,有花、鸟、鱼、虫者,内容各不相同,而雕工考究,颇具匠心。
楼内单元分前、后两落,中间以长方形小天井相连,这与平和境内大多数土楼结构类似。与众不同的是,各单元户内地面均由一尺见方的花岗石铺设规整,这在我所踏访过的土楼中,尚属首次见到。户内前落为灶间兼存放农具杂物,后落一楼用木制屏风隔成两部分,前部分为敞开式饭厅兼客厅,中间置一饭桌;后部分设一厢房,或为长辈卧室,或为贮放杂物。靠墙边侧有楼梯通往二楼。隔厅的木制屏风栅格镶有镂空雕饰,构图精美;屏面多有彩绘图案,惜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可辨识。
走出单元住户,循门厅右侧公用楼梯而上,可至三楼通廊。通廊经过各单元山墙之间有门洞连通,个别门洞呈不规则的椭圆状,显然是后来临时凿开的。整座土楼外墙基本完好,只可惜内部两个单元楼层已然坍塌,导致三楼连廊被阻断,无法绕楼一周。楼内只剩个别单元仍有老人居住,楼内门厅两侧、楼埕堆满柴禾、废弃的谷笪、风柜等家用具,显得零乱而芜杂。
就在楼埕水井旁,叶亚任老人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起东山拱秀楼的历史。在其大约三四岁的朦胧记忆中,还清晰记得筑楼师傅砌墙脚的情景。依楼门匾额落款时间推算,东山拱秀楼的修筑可以追溯至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正值抗战时期,外有日寇侵略者,内有盗匪作乱,社会环境动荡不安。这时间也与叶亚任老人的回忆相符。落沙潭叶氏人家以种植烟草为生,芦溪晒红烟久负盛名,叶氏人家因而过上好日子。随着人口繁衍日渐增多,原来的凤山楼已无法容纳族人居住了,为防盗匪来犯,以芦溪叶氏二十世孙叶三戍为首的几个种烟大户商议在凤山楼边另行修筑土楼。因落沙潭靠近溪谷,地势狭窄不平,不得不向别人换田腾地。“当时选中的楼地有别人的良田,只好用自家的三倍的良田来换。”回忆起当年建楼情形,叶亚任老人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为了赶工修楼,当时花费的代价不菲,但修楼的决心已下,可谓众志成城。“建楼时专程从崎岭双界山请了两伙夯墙师傅,速度非常快,仅花了一年时间就主体完工了。”偌大土楼仅耗时一年即告完工,也算是土楼建筑史上的奇迹了。
据叶亚任老人回忆,东山拱秀楼建成之后,落沙潭叶氏举族迁入楼内居住,最多时曾经有过上百人口,颇为热闹。期间经历数次盗匪滋扰,终因东山拱秀楼坚不可摧而徒劳无功,落沙潭叶氏得以安居乐业。叶亚任介绍,落沙潭现有人口近千人,有迁居外地者,也有到东山拱秀楼周围另筑新居者,如今仍住在楼内的,不过两三户上了年纪的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