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银尪楼
再次来到小城市尾的“银尪楼”,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送友去他丈母娘家,也就顺道沏了壶茶,聊了会儿天,这才再一次近距离接触她。细细想来,走进这座土楼,已经是时隔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其实有时不经意间,你常常从她身旁匆匆而过,却丝毫不会去在意,在时断时续的记忆深处,这里也曾下了儿时的足迹,童年的镜头恍惚浮现却也刻骨铭心,岁月荏苒,物是人非。
昔日那高出路面的台阶已经不翼而飞了,那是因为道路路面增高了,原来县城出入南半县的主干道已经成了小街道了,楼再也不是那样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土楼大门边的两根立柱上横卧着条石,上面安放着一个牌匾,匾上刻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制作简单明了的铁牌子,上面标明的“尪”字有点意思,写法由“元”与“王”组合,查了字典没查着,读音“hang”也不见踪影,而可以考究的“尪”字读音为"wang",这与国强的“走水尪”的“尪”(神明)应该有异曲同工之处吧?风吹日晒雨淋,牌匾长满了青苔,鸟儿衔来一些草籽,在门楣上方开辟出自由自在的绿化带来。大门门板没了,只留下石臼般的门轴石,由于常年的推拉,磨得十分光滑。门柱后的石墙就有点歪了,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很大,黄土夯成的墙体有些已经坍塌了,整个楼门摇摇欲坠的。
土楼变了,有点像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气息微弱。龟裂的地板,坑坑洼洼的,鸡鸭鹅的天下。斜拉的电线,不规则地在天空涂抹着。东边的楼有些已经倒塌了,残垣断壁的,一下子就扑入你的眼。楼埕处原来空旷的地方有的已经搭建起房子,有些杂乱无章,而昔日铁桶铁钩打水的热闹景象已经荡然无存。在当时还没有自来水的年代,这里曾经是大伙儿汲水的地方,一座小小的方形土楼,几口水井就是几道亮丽的风景线,周围方圆几里的妇女、小姑娘,挑水的挑水,洗衣服的洗衣服,洗菜的洗菜……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嘻嘻哈哈的打趣声,叮叮当当的打水声,喋喋不休的牢骚声,在土楼内汇成一曲曲欢快的歌。而今的水井有的被填埋,有的弃之不用,仅仅还留着左边的一口水井,水已经涨到了井沿,映着蔚蓝的天空,镌刻下了历史的一页。
曾记得穿梭于土楼间的石头通道,尽情追逐奔跑欢畅;曾记得攀爬于土楼人家的窗户跳到楼外,被主人追赶呵斥的“劫后余生”的舒爽;曾记得满头大汗,抓起吊桶的水当头浇成落汤鸡的快乐;曾记得趁人不注意恶作剧偷偷把吊桶推下水井,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背后传来气急败坏的责骂声,撒下咯咯咯笑声的淘气……
青春易逝,容颜易变。银尪楼里绝大部分的原住民早已经搬迁出去,在新建的楼房里安居乐业了,土楼的房子有些是租借出去,有些年久失修坍塌,没有专人清理,给人以一片荒芜的感觉。“那过去了的,即将成为美好的回忆!”与其留下些许的遗憾,不如有新的发展,新的变革。要是能借助政府“小溪市”城市形象重塑、改造棚户区工程的东风,来个华丽的转身,真正成为银光闪闪之楼屹立在阳明小镇中,那该有多好!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些年,我们曾经在银尪楼穿梭过,快乐过,童年是首歌,歌声里有你,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