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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一种快乐

作者:◎朱超源  来源:柚都平和  编辑:周艺桂  日期:2017年08月28日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钓之乐,心之乐。

难得的周末,却转辗反侧了好半夜,也许是天气燥热的原因吧,已经好长时间没下过雨了,空气中一点的湿度都没有,整个县城就像个蒸笼一般,到处都是炽热难耐。今天起了个大早,索性沿着花山溪溜一圈,一路所见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在晨练,有些不好意思,呵呵,莫不是咱也提前进入了老年的生活状态?

清晨的空气挺好的,花山溪两旁的堤岸经过重新设计,扩建了步行道,种植上名贵花卉树木,那娇艳的一串红燃烧得如一团团火,扑腾的火苗不断窜你眼。坦平的石板路一直向远方延伸,一辆破旧的三轮自行车停靠在堤岸上的栏杆边,车的前后车轮都没有护篷,钢圈已经是锈迹斑斑了,轮胎磨得挺光滑的,链条拉得老长,后座椅被主人用一块木板替代,想必是那些细细的横杠給震丢了吧?这辆老爷车一看就有些年头。可别小瞧它,它可是陆上“渔船”。细心的老人把它给彻底改装了——车斗上放在一只塑料桶,盖子被割了块口子,里面装了半桶水,几只先前上钩的小家伙不停地冒着水泡。车头前方绑了个小篮子,篮子里放着装满泥土的小桶,几只蚯蚓在穿梭、挣扎,一条毛巾搭在篮筐上。巧妙的是老人在车斗架子上竖起根木棍,绑了个“U”字形的铁圈,钓鱼竿插在车轮上的钢架处,正好稳稳地架在铁圈上。把鱼饵穿好后,老人架好鱼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边点燃边注视着河中浮漂的动静。

第一次见到如此“装备精良”的三轮车,确实感到有些好奇,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依靠在栏杆上,静静地等候老人提竿收线。

浮漂在水中悬浮着,那白色直勾你的眼球,它的一沉一浮使你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老人不动声色,还是优哉游哉地吸着烟,我着急地望着他:赶紧提拉呀,再迟疑,不就白忙活了吗。突然,浮漂猛的一颤,说时迟那时快,老人迅速叼好烟,提起鱼竿,手腕稍用力一挑,再把鱼钩提拉出水面,嘿,一条巴掌大的鲫鱼活蹦乱跳,倒挂在鱼钩上。老人把鱼钩线拽到自己身边,插好鱼竿,不慌不忙地用毛巾裹住鱼,再慢慢地从篮子里取出一把尖嘴铁钳子,小心翼翼地把鱼钩从鱼嘴里镊出来,然后轻轻地抛在桶里,投掷很精准,动作很娴熟。再一次穿好鱼饵,老人用毛巾擦好手后,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了。

鱼竿在不断地被提拉,架设,提拉,车斗上桶里跳跃也越来越激烈了……

趁着间隙,我上前和老人搭起讪来。从老人口中得知,老人家退休两年了,孩子在外地工作,孙子已经上大学了。本来老人的儿子在省城买了房子要接老两口去住,没想到呆了一周浑身就不自在,老伴一直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住着套房不如待在小县城舒服,两人一拍即合,收拾了行李就回来了。老伴空了就去跳跳广场舞,老汉闲得无聊,就琢磨起钓鱼来,那辆三轮车,还是他从废品收购站淘来的,有些零部件还是他东拼西凑的。老人戏谑说这是三无产品(无牌无照无证),只有在钓鱼的时候赶上用场,平时他还生怕被交警给逮呢!你还甭说,老人说起钓鱼的技术那可是一套一套的。

当我问起这些渔获的去向时,老人露出了自豪的神色。他不吃鱼,老伴也不吃鱼,平时都把这些钓上来的鱼送给亲朋好友。这鱼不同于水库的鱼,流动的水,鲜嫩的肉,甜美的味,成了大家的抢手货、桌上肴、美中餐。他说能让大家分享劳动果实是最快乐的,尽管他平时都得辛辛苦苦找地方挖蚯蚓,不管是否能钓上鱼,不管鱼钓得是多还是少,高兴就来露一手,钓鱼要的是一个过程,一个幸福的等待过程……瞧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知道,老人的生活是充实的,老人的心态是平和的,静静的等待,考验的是耐性,是毅力,是沉淀。

老有所为,老有所乐。等待,何尝不是一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