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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米”的记忆

作者:◎苏丽梅  来源:柚都平和  编辑:周艺桂  日期:2017年07月24日

打开微信,在同学群里看到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照片上,一辆辆的三轮车、农用车、板车,车上堆叠紧密的一串串香蕉,以及戴着斗笠,卷着裤腿,穿着朴素的农民。

这张图片,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九十年代初,由于种香蕉比种水稻省时省力,价格又好,家乡的农民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把水稻的种植转移到香蕉的种植上。

香蕉种上之后,一棵香蕉树只有一次的收割机会,一般来说,收割的香蕉每串在四五十斤左右,也有七八十斤的,如果碰上好价格,一斤可以卖到两三元,这样,一棵香蕉可以卖一百多元,这对于以前靠种稻谷收入的农民来说,无异于收入上的大幅度增长。似乎一夜之间,走在家乡的乡间小路上,都可以看到整片整片的香蕉林,一阵微风吹来,香蕉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音。而那一排排的香蕉树,错落有致,如一排排排列整齐的士兵。

那时候的我,在家乡的一所山村小学当教师,彼时正与先生谈恋爱,先生在广东汕头,几个月回家一次,在不多的团聚时光里,时常会碰到父母到地里收割香蕉,先生也跟着到地里,帮助父母撑住香蕉底部,让父亲手拿锋利的割刀,“刷”的一声,手起刀落,香蕉垂直落下,被先生用两只手撑住,才不至于掉落地上。

由于人手有限,每次收割香蕉,姐姐、姐夫都要和堂哥、堂嫂相互帮衬。那时候堂哥的三个孩子都在外地,每次碰到收割香蕉,堂哥、堂嫂都会很积极前来帮忙,等到他们需要收割香蕉时,姐姐和姐夫也都会主动上前帮忙,一串串香蕉从树上割下来,距离近的话,双手抱着到路边,在路面上垫上袋子,把香蕉轻轻放置上面;若是比较远的距离,则两人抬着,一前一后,跳过水沟,摇摇摆摆地来到路边,其中一人扶住香蕉,一人急急忙忙拿出袋子,铺在地板上,再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一前一后抱着香蕉轻轻放置地面。差不多有一个板车的数量了,才按照香蕉的成色进行铺排,经常是不大好的香蕉放置中间,好的香蕉放在上面,这样到市场让香蕉贩子定价的时候,可以卖个好价钱。

那时候,一说起卖香蕉的地点,大家都知道要到“35米”去卖,所谓的“35米”,是对市场上一条街的称呼,35米是指这条街的宽度。每天,这条街都要迎来很多卖香蕉的各类车辆。对于住在圩边的我们来说,一辆小巧的板车,很轻便地就可以把一车的香蕉拉到坂仔市场去卖;而对于比较偏远的山区的农民,每割一次香蕉,都要雇辆三轮车运到市场,因此,很多山区蕉农自家都会买一辆小三轮,并且无师自通地开得有模有样。

香蕉价格当然也有低落的时候,低落到一斤香蕉卖一毛多,香蕉不值钱的时候,猪却享有口福了,那时候家里养的猪都可以吃上主人煮熟的香蕉。

时代总是在变迁中发展,在我的记忆中,家乡的农作物从最初的水稻,到后来的香蕉。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香蕉也不那么惹人喜欢了,蜜柚树的种植开始流行起来,一斤蜜柚一块多的收购价,碰上红心蜜柚,经常是三元以上的收购价,所以,越来越多的蕉农开始废除香蕉,在田地里种上一棵棵蜜柚树。而蜜柚树的大面积种植,也使家乡的农民们凭借自己的勤劳过上了好日子。

种植香蕉的年代虽然已慢慢地变得久远,但是那段记忆,却是如此深刻,而家乡的农民们,对于“35米”的记忆,也是无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