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的第二名
林语堂读书的时候,老是得第二名。
林语堂并不是不能得第一名,他在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二年级的时候,曾经一个学期的表彰会里,四次走上领奖台领奖,让他出尽了风头,也为他赢得一段爱情,包括后面的结婚。无论他最爱的陈锦端,或者后面和他结婚,成就一段美满婚姻的廖翠凤,都听说了林语堂风光的一刻。可见,林语堂是足够厉害的。
林语堂老是得第二名,和他的随性有关,他从来没有为考试而填鸭死记。他调侃说“在中学和大学都是毕业时考第二因为当时同班有个笨蛋,他对教授所教的各种学科都十分正经。”正因为这个学生的用功,所以林语堂得了第二名,但这丝毫不影响林语堂的情绪,林语堂甚至为此而洋洋得意。林语堂把书读得很轻松,在大家拼命死记准备考试得高分的时候,林语堂则去钓鱼消遣。他还约了个同学和他一起去钓鱼,不过后来林语堂依然考得不错,那个人却是考失败了。可见,无论是调皮或者其他什么,都不是能够简单效仿的。
林语堂在圣约翰大学读书的时候,由于圣约翰大学是教会办的,注重英文而淡漠甚至是限制中文,学生之中文可以累年不及格而无妨害,可照常毕业。林语堂在圣约翰大学一年半的预备学校,就差不多把英文读通了。他借助《袖珍牛津英汉词典》把英文学得极好,但中文被忽略了。他甚至不知道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后来在北京工作的时候,林语堂为此而感到羞愧,因此常到北京琉璃厂去逛旧书摊,和书商闲谈,发现自己国学知识上的漏洞,从而恶补国学知识。
林语堂在圣约翰大学的时候,并不是仅仅拘泥于上课。他在无聊的课堂看各类书,把图书馆的藏书认真研读,态度很认真、细心,颇为人赞誉。林语堂还在上海圣约翰大学的美丽环境中度过愉快的时光,上海圣约翰大学还给了林语堂健康的肺。林语堂在大学里学打网球,参加足球校队,是学校划船队的队长。从夏威夷的男生根耐斯学打棒球,创造了学校一英里赛跑的记录,参加了远东运动会。可以说林语堂的学生生活很丰富,而且他学打棒球的技术后来在北京的时候,因为参加师生游行,还派上用场,和当时的军阀政府的警察对峙,扔石头扔得特别准,额头上还因此受伤,留下了一道伤痕。
林语堂很轻松获得第二名,他把许多时间和精力放在考试之外。他并不刻意追求第一名,这其实也是内心自信的一种流露,他不在意这一点,因此不死记硬背。林语堂是平和人,闽南传统文化的浸染而让他比较内秀,或许这也是林语堂高地人生观的不经意流露,不是自觉的,但实际上已经影响了林语堂的人格和性格,那就是平和,中庸,所以林语堂能有第二名他就感觉到很满足,不会一味追求第一名。
无独有偶,和林语堂一样有第二名情结的是季羡林。国学大师季羡林在自己的文章中也写到他从来没有争夺第一名的意识。现在平和林语堂文学馆的馆名是季羡林题写的,当时是2007年9月。平和县通过相关渠道,恳请季羡林为林语堂文学馆题写馆名,季羡林痛快地答应了,过了几天就让工作人员寄来了题词。2009年7月,季羡林去世了。这件题词作品成为他晚年为数不多的一次题词。
我曾经写过一篇《林语堂和季羡林》短文,说林语堂和季羡林是山峰对山峰的对视,互相景仰。季羡林还因为林语堂的《论美国大学》里说到美国大学不大好,取消了去美国留学的计划,改为去德国留学,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季羡林人生的走向。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又都还是第二名的忠实“粉丝”,宁居第二不争第一,这也算是有趣的一次交集。阅读大师,就是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