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林语堂激情飞扬的码头
上海语堂来说,是个激情飞扬的码头。他的人生几次重大的变化,都是在这里开始。并且相对于北京和厦门,在时局动荡的岁月,林语堂在上海的日子都相对平静,生活属于亮色的时候居多。回望上海,林语堂也许有几分感慨,但上海让林语堂感受更多的应该是激情飞扬,是意气风发。
林语堂是从1912年走进上海的,在上海圣约翰大学,林语堂这个牧师的儿子脱胎换骨,成为圣约翰大学的高材生,一学期之中他居然有四次走上讲台接受表彰,这样的殊荣不仅仅让他名声鹊起,就是在后来先后与陈锦端和廖翠凤的感情融和上也占尽先机。在圣约翰大学,林语堂以第二名的成绩毕业,把英文学得极佳。
林语堂意气风发地从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之后,前往北京工作。时隔十四年,林语堂在逃离北京前往厦门任教数月,辗转到武汉国民政府当了半年的英文秘书,再次来到上海。也许他刚刚跨进上海的时候还有点风尘仆仆,还有些郁闷不乐。但在蔡元培为院长的国立中央研究院当英文总编辑总能让林语堂衣食无忧而且“其实没有什么事做”地清闲。在颇为热闹的上海文坛,林语堂开始和各位文坛名人来往密切,一出《子见南子》的悲喜剧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也让渐渐广为人所知的林语堂声望更大。
林语堂编写《开明英文读本》三册,发行获得巨大成功,让他成为“版税大王”,成为能靠版税舒舒服服生活的文人。他在英文《中国评论周报》开的专栏“小评论家”所发的小品文极受欢迎,后来赛珍珠也就是先从这些小品文了解了林语堂,才有了后来的见面,有了《吾国与吾民》的写作,有了林语堂的赴美,有了林语堂的“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
林语堂在上海先后创办了《论语》、《人间世》、《宇宙风》,创作了大量的,提倡幽默、提倡性灵等等,他认为:“提倡幽默必先解放性灵,盖欲由性灵之解放,渐再参透义理,而幽默自然孕毓也。”(《林语堂经典文存》之《论文》)尽管有他和鲁迅的疏离,有同盟会开除胡适,有杨杏佛被暗杀,有侄儿林惠元被枪杀等等,更有对时局发展的争议,有对文化、文学的纷争,林语堂依然应该感到幸运,幸运他在当时名人云集的上海,自己不是在边缘,而是活跃在中心,成为众人瞩目的幽默大师和文化名人。
林语堂在上海接待了萧伯纳,两个顶尖级的幽默大师的对话不仅仅是幽默的大事,更是文化的大事。他还认识了赛珍珠,这个从小就生活在中国,对中国文化极度感兴趣的美国女人,成为林语堂前往美国的引路人,或者说鼓动者。就是她,让林语堂离开上海,离开中国,前往美国创作,一去三十年,到最后终老香港,魂息台湾。
林语堂在上海创作、办刊物、交名人、说幽默的时候,还有个重要工作,那就是研制中文打字机。他因为英文打字机的不方便总想发明中文打字机,这个后来让他破产的梦想在上海就开始付诸实施,而且他还借到英国出差的机会和工程师呆了几个月,研制打字机。后来在打字机研制暂时搁置之后,就像冬眠的蛇蛰伏在洞穴,在美国遇到合适的气候又爬了出来。
林语堂在上海生活得激情飞扬,尽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人生谁会不碰到问题呢?林语堂在1936年的时候,决定应赛珍珠夫妇的邀请,到美国从事写作,因为母亲杨顺命已经去世数年,林语堂离开上海之后就再没有回漳州。他也许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去,就是终生离开故乡,永在异乡为异客了,尽管后来他曾两度回国,但已经属于来去匆匆的过客了,并且足迹没有再印上漳州的土地。上海,是林语堂激情飞扬、挥洒青春岁月的码头,这码头让林语堂停靠了足足十几年。人生没有几个十几年,林语堂在国内最为快乐的地方是平和坂仔,最有成就感的地方就应该属于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