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 鸟
鸟笼一般都是挂在檐角或者窗台上的,可是我却将鸟笼放在客厅里。此举自有合理性:一则我家是套房,没有檐角,且为夏暖冬凉的坐西南朝东北走向,鸟笼放在窗台上也不宜;二则家有寡居老母,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中徒留老母守家,新添鸟笼俩鹦鹉,确有为老人解闷之功效。 俩鹦鹉一只黄绿色,一只蓝灰色。向来酷爱宠物的12岁儿子呵护有加,给它们起名“黄黄”与“蓝蓝”。也不知返程路上一路颠簸抑或笼中肢体相残缘故,买回才两天,“黄黄”就意外死亡。细心的儿子发现“黄黄”右翅边角有一个绿豆般大小的伤口,一口咬定是“蓝蓝”干的。自从发现“内讧冤案”后,儿子对“蓝蓝”的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弯,反之,对“黄黄”的凄惨遭遇报以无限同情。 “不一定是‘蓝蓝’干的。没有亲眼目睹,不能乱下结论!”我为“蓝蓝”辩解道。 “这不明白着吗?小伤口是尖细东西所为,而笼中的尖细东西除了‘蓝蓝’的尖嘴外,别无他物。难不成‘黄黄’厌世自残?!”不乏激愤的儿子用逻辑性推断反驳我。我无言以对,姑且算是服了他的爱憎分明吧。 “黄黄”死后几天里,“蓝蓝”的啼叫声明显少了起来,而且声调抑郁低沉。妻子说:“孤苦伶仃笼中鸟,怪可怜的!把它放飞吧!” “不行,再买一只相伴不就得了。”儿子的提议得到家人支持。于是,再买回一只纯黄色鹦鹉,为祭奠早夭亡灵,儿子沿用“黄黄”称呼它。笼中即刻呈现久违的欢声雀跃景象。 与其他鸟类相比,鹦鹉的通人性的确技高一筹。即便买回不几天,尚未学会“人云亦云”,可每当客厅谈笑风生时,惯爱饶舌的鹦鹉也会“人来疯”,趁势叽喳大叫起来,甚至吵得客厅谈笑难以进行。此时,六旬老母总会带着亲昵语气责怪道:“我们谈话关你们什么事!就不能乖乖地不捣乱、不插嘴,等我们把话讲完?”对此,鹦鹉充耳不闻,叽喳大叫如故,既似不服抗辩又似据理力争。宾主无奈一笑,不再去理会他们了。 养鸟的最大乐趣莫过于“卧赏晨音”了——拂晓时分,睡意尚存,人还赖在床上,耳畔早就传来阵阵娇莺啼啭,此时,“耳闻清音恋卧榻、心无旁骛骋天下”的美妙感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对于养鸟的乐趣,林语堂先生曾经说过:“自然界美的东西很多,但没有一样能和鸟歌相比,孔雀、云雀、鹦鹉、金丝雀唱的歌,是不可模拟的歌儿,宇宙间没有一样东西比他更好。”我想,此语着实道出养鸟的真正神趣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