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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有草木香

——浅议平和县作家黄水成新书《风吹草木香》

作者:罗龙海 来源:平和网 时间:2024-06-18
编辑:朱国文 点击数: 字号:

前不久,黄水成的新书《风吹草木香》分享会在县新华书店举行。柜台上,装帧精致的新书就像一片绿叶,带着一缕原野的清凉落到与会文友面前,给这闷热的季节添加一股草木的芬芳。

黄水成是一个写有所成的中国作协会员,在《十月》《西部》《山花》《绿洲》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逾百万字,作品入选《中篇小说选刊》《中华活页文选》及年度选刊,获得过林语堂散文奖、梁斌小说奖、福建优秀文学作品奖、西部文学奖等,常年笔耕不辍,创作成果丰硕。《风吹草木香》是他继《一个人的微战争》、《燃烧的鞋》《神秘的电波》之后的第四本书,是他在文学创作道路上持续发力不懈怠的最佳诠释。全书12万字,46篇文章分《站如一棵松》、《我家门前一棵树》《一树花开十里香》《恐龙的食物》四辑,每篇文章插入一至两张彩图,图文并茂,令人爱不释手。

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黄金屋、千钟粟,而《风吹草木香》一书,诚如书的名字一样,每一页都是红与绿交相辉映,绿叶、红花、秋果,亦或是春天的新芽、夏天的葱茏、秋冬的落叶,字里行间洋溢着草香、花香、木香、果香。黄水成是一名优秀的在职记者,书中许多篇章都曾是他采访过的社会新闻题材,稍加润色就变成一篇好散文,充分体现了作者行走世界的眼力、脚力、脑力和笔力。可以说,这本书是他用记者的敏锐眼光发现并记录,有游历山水赏玩花草的仔细观察,又有热爱自然尊重生态的严肃思考。

翻开本书,细读慢品书中一枝一叶,才发现书中草木除了给读者带来不同寻常的鼻翼翕动,其实更多的是岁月沉积下来的心灵共鸣。艾草、益母草、鱼腥草、车前草,这是农村房前屋后常见的小草,多尼(桃金娘)、柿子树、拐枣、油桐树,这是乡下路边常见的树种,很多人都熟视无睹,作者却能够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形成美文,令人敬佩。

作者不是简单地让笔墨局限于描绘乡间或者城市里的植物,而是打开心扉神游畅想,巧妙地让笔下的这些植物与人物交融在一起,做到树中有人,人中有树,奇思妙想游走在树木的枝叶之间,深入到主干的纹理里面,草木的命运俨然就是人类的命运,从而源源不断地迸发出让阅读者心灵为之一动的金句:“如今,每次回家路过伯公凹时,我都感觉这里的天空少了一把伞(松树),眼前一片空荡荡”;“一棵可以参天的大树,现在却只能长在眼皮底下,好比把一个高大的人变成侏儒,大煞风景”;“(香樟树)从被人请到城里来的那一天开始,酸甜苦辣,雨雪风霜,所有的伤口从此就得自己去舔舐,那离开土地的断根之痛,岂是我一个路人的眼光所能抚摸得了的?”

用叙事散文的笔调讲故事。出于记者的职业习惯,作者每接触到一颗奇异的树时,总会挖掘这些大树的生长过程,自然而然引出大树背后的人物,由此赋予了文章较强的故事性,这是本书的一大特点。比如《一树花开十里香》,一开始写的是山村古驿道边的一棵高大古老的含笑树,读者不知不觉就被引入“开基祖打铁公游均政、古驿道建设者游三爷、石板路建设者朱庭秋”等三个人物故事里面,通过讲述古人的打拼精神和奉献爱心,扣紧题旨“大树底下好乘凉”。《南洋楹》一文,从农场的两颗大树写到“知青”,再写到南洋归侨,两棵树成了一个时代的缩影和见证。还比如《守望老茶树》里的叶初英、《苦楝树》里的绒花婆等,都是由树及人,写出人与树之间命运的勾连。

朴素而深沉的人文关怀,与令人警醒的哲理思考。作者有过上世纪经济困难年代的童年生活,有过10多年青年时期的军旅生涯,再加上10多年的记者从业经验,走南闯北、东奔西跑的人生阅历,使得他拥有了一双比常人更有洞察力的眼睛,更易触动的人文关怀,与更深沉的思考能力。“占上好位置,有时也不一定是最幸福的事情”,“一夜间,它们都成了断头树。这不怪谁,对它来说,只怪它生长得太快、太旺,一下长出了范围,就变得很碍事了,这不能怪人家手下不留情”,“说起这些行道树来,比那些森林里所有的树都来得幸福,从出生到长成都时时有人管,有人呵护,甚至受到最好的保护。但它又是最不幸的树,它得完全按人的意愿来生长,容不得它有半点撒野”,这是作者在《行道树》一文里的写下文字,表面上写的是生长在城里的树,但是,活在城里的人不也是如此吗?于是有了作者的灵魂发问:有谁能读懂这一排排行道树的寂寞?

如诗如画的解读,使得很多文章成了浅显易懂的科普教材。“七百年的光阴,世上多少生命历经轮回。而眼前这棵格木依旧绿意盎然,它就像一艘时光的客轮,不知疲倦地行驶在时间的大河中。它长得不紧不慢,像一台永不停摆的时钟”,这是《一棵树的时间简史》所描写的“格木”,“每一圈圆弧都是它的年轮,是一棵树一年辛劳走过的轨迹。每一条不规则的弧线,都清晰地刻录下当年水文与土壤的秘密。丰年时,纹理舒展一些,荒年则拘谨些。土壤肥沃,树的线条丰腴欢畅一些;土壤贫瘠,树的线条细瘦苦涩一些。”作者在文中盛赞格木生命力顽强,用客观的语言分析树木年轮,让人耳目一新,易于理解和接受。“舒展与拘谨,丰腴与细瘦,最后交错成一幅迷人的彩绘,那是时间留在一棵树上的画作”,作者的赞美语言如诗如画,读他的文章犹如面对一幅油画。《小叶榄仁》里写道,“叶片是植物劳作的双手,它用叶片抓住雨露和阳光,进行光合作用”,“仙人掌的针刺何尝不是缩小成针状的叶片”,这样解读植物的叶子,真是太形象生动了。

欣赏与审视的目光、人文的关怀与悲悯、哲学的思考与发问,《风吹草木香》不愧为一本借身边的花草树木来表达人类情怀的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