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了春雨后一起

吐绿，扮靓门前土埕，屋后沟坎

点醒野外寂静的黄土地

用整齐的身姿表示

从贫瘠土地上挣扎出来的它们

并不柔弱

叶面绿色，背有白色毫毛

不怕风，偏喜有雨

过一天长一点

虽然鸡鸭不喜欢，牛羊也不愿靠近

即便是没人打理的草

艾草也只愿做自己

一种有个性味道的野草

总会有某一天，总会有一双手

抚过叶面，判断它的嫩或老

有时连根拔起

叶子用来做粿，根须用来熬汤

有时只采下叶子焖饭

记忆中有一双手采了一把嫩叶

捶出汁液，加入些淘米水

入口时的苦淌过心间

成功逼退了痢疾

同时融入了一个少年的血液

清明临近，又见老屋门前艾草绿

它在等，等着反反复复采过它的

吃了一辈子苦的那一双手

再一次走近

再一次采它嫩绿的叶子，做粿，焖饭

拔它的根须熬汤

再捶一碗绿色家园的乳汁

治我干旱的乡梦

却只见蹿得老高的艾草在风中摇曳

像是起舞迎迓，又像是

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