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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月色

作者:黄荣才 来源:闽南日报 时间:2017-07-26
编辑:朱国文 点击数: 字号:

有些行走是率性而为的,没有太多的规划,让这样的行走显得轻松、随意之间,有了更多的惬意。去芦溪荷塘月色,就是因为听了歌曲《荷塘月色》,那份感觉是一丝细细的线,牵扯了脚步。

烈日之下,挨挨挤挤的荷叶就像底色,呼啦啦地奔进目光之内,把视野的空间挤满了。盛开的荷花,在“无穷碧”的“接天莲叶”之间,属于少数派,但最为吸引眼球的却是这些“映日荷花”,也就有了“别样红”之感,热烈奔放。顺着荷田中间的道路,走走停停。哪一朵荷花能够让脚步停留下来,娇艳之外,也有了运气的成分。目光所及,就是风景,颜色渐次变化的花瓣、金黄的花蕊、碧绿的莲蓬、铺陈的荷叶,不同的人欣赏到不同的风景,每种风景就是自己的世界。有蜂蝶、蜻蜓等在荷花之间飞舞,“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宋代杨万里的一句诗,穿越了八百多年的时光,简约、凝练,在“一岁一枯荣”的荷叶之间升腾。已经无需其他的话语,手机频频对着荷田拍摄,大景、局部、荷花、蜻蜓,朋友圈需要许多素材,想象得到的赞叹或者羡慕,游客的心情就很舒畅,还有先行一步的小小得意。

荷田里,没有鱼儿游来游去,偶尔有小小的气泡从泥浆的表层冒出,知道那是泥鳅,它们无法大方地游玩,只能藏在泥浆之下。这时候,谁是谁的风景,好像没有必要刻意区分。走过荷田,荷是风景,人也是风景。在荷田中间的观景亭瞭望,来来往往的游客,视线之内的荷田,都是逗号,都是一次短暂的停留。有妇人在荷田里采摘莲蓬,烈日之下,她们挥汗如雨,没有怨叹她们在干活别人在游玩;也没有自卑,她们在说着自己的话题,健康、爽朗地笑着,手中的活却没有耽搁。同行中有人也摘了一个莲蓬,弄几枚莲子到嘴里,有点涩,细嚼之下又有回甘,想起喝莲子汤的爽快,才发现,不同的状态之下,味道大不相同,而没有品尝,我们知道的仅仅是部分,许多事情亦是如此。

同行的荷塘月色老总招呼在门前喝茶,有遮挡物,烈日照射不到,风里的热气在电风扇的吹拂下,再次减弱。白芽奇兰茶的芳香升腾,一行人坐在小小的竹椅上,随意聊天,话题漫无边际,没有主题,没有主角,谁都可以是主角,谁也都可能是配角,话题就像有人拿着遥控器不断切换的电视画面,转换之间很是随意。有笑声不时响起,或者惬意,或者轰然散开,砸向四周的荷田。荷田边的休闲漫道,瓜果架上藤蔓舒展,葫芦、丝瓜等低垂,有阳光从缝隙中传递下来,闪闪烁烁。有两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指点着那些可爱的小葫芦,欢呼雀跃:“好多的葫芦菜啊!好可爱的葫芦菜啊!”身旁的游客不禁赞叹“多么可爱的孩子!”在小孩子的心目中,她们的快乐是纯粹的,因为内心纯净,她们就简单,脚步也就轻盈。

离开荷田,是为了再次返回。晚上的荷田,是另外一种景象。热气消退,在烈日下多少有点蔫或者水汽蒸发太多而干燥的荷叶,看似“肥厚”一些、“精神”一些。荷花在晚上“收敛”了,花瓣不再是热烈开放,丰满,但不肆意。有蛙声从荷田响起,每只蛙发出的都是自己的调调,无需限制节奏和分贝大小,荷田里的蛙鸣就显得聒噪。“听取蛙声一片”是绝对的,但这“蛙声一片”是热闹的,那些蛙舒展地放肆地发出自己的声音,不再是“稻花香里说丰年”,更没有“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的水墨意蕴和安静闲淡。

把竹椅、茶几搬到门前空地,泡茶,这时候,晚风、星空就是另外的背景。也可以来点土楼红酒,醇厚的酒香,几个简单的小菜。明朝正德年间王阳明在旁边的漳汀村驻军,也许他当时没有品茶的雅兴,“寒夜客来茶当酒”从而得到“分而治之”的启发,是他平叛之后问计于九峰乡绅曾敦立的事情。在漳汀村,后来王阳明设置巡检司的地方,更多的是军事色彩,是王阳明的军队如何平叛詹师傅、温火烧等人带领的农民起义。春节刚过,寒冷的山区,王阳明也许会喝一杯当地的米酒暖暖身子,惬意地巴砸嘴巴回味或者随手把酒杯递给身旁的亲兵,而他,再次把自己沉浸到地图,沉浸到攻防夺取,五百年前的月色,刷地拉到跟前。我们在晚风中,思路大开大合地推测当年的故事。

月色皎白,荷花在荷叶的怀抱中逐渐睡着,我们也带着酒意踏上归程,头脑中,回荡的是王阳明、荷花、荷叶。在月色中想起晴天荷花的热烈奔放,想起雨天赏荷时雨打荷叶的情景,想着雨停之后,荷叶托着雨滴的曼妙以及雨滴滚动下来的灵动,那是另外一种风景。

我们心满意足,因为荷塘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