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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民林语堂

    作者:◎黄荣才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16-08-29
    编辑:周艺桂 点击数: 字号:

    说林语堂是烟民,丝毫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林语堂是个烟枪。

    看着中晚年林语堂的照片,一脸平和的笑容,托着个烟斗,几乎就是他的标志。烟斗于林语堂来说,不仅仅是个抽烟的工具,还是他的象征。

    林语堂喜欢抽烟,已经是众所周知,林语堂自己还写过许多有关抽烟的文字,他曾经为自己戒烟而后悔不已,认为是自己干的傻事之一。“饭后一根烟,快活赛神仙”这是林语堂的名言,林语堂甚至把廖翠凤允许他在床上抽烟视为婚姻幸福的秘诀之一。“只要清醒不眠时,他就抽烟不止,而且宣称他的散文都是由尼古丁构成的。他知道他的书哪一页尼古丁最浓”。林语堂把抽烟视为创作灵感的源泉之一,把抽烟视为读书进入佳境的通道。他曾经说过“谁都知道,作文者必精力美满,意到神飞,胸襟豁达,绎发豁流,方有好文出现。读书亦必有会神会意,胸中三天窒碍,神游其间,方算是读,此种心境,不吸烟岂可办到?”相信林语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吞云吐雾的时候,想起他的著作《京华烟云》,很难说这“烟云”两个字和他喜欢抽烟无关。他的书桌,经常放燃着的烟的位置,有个烧焦的地方,林语堂在上面刻了“惜阴池”三个字。

    林语堂在《生活的艺术》一书中,写过抽烟的好处和戒烟的不应该。“口含烟斗者是最合我意的人,这种人比较和蔼、较为恳切、较为坦白,又大都善于谈天。我总觉得我和这般人能彼此结交相亲。我对萨克雷所说的话极表同情,他说,‘烟斗从哲学家的口袋引出智慧,也封闭愚拙者的口,使他缄默,它能产生一种沉思,富有意思的、仁慈的和无虚饰的谈天风格’。”

    熟悉林语堂的人都知道,林语堂穿着讲究,甚至会因为妻子廖翠凤是否穿貂皮大衣而选择散步的时候是和她并排走或者一前一后行走。但就是因为抽烟,他居然容忍了抽烟的人手指比较污秽的毛病,甚至寻找理由为他们开脱:“吸烟者的手指当然较为污秽,但是要他心有热情,这又何妨,无论如何,沉思的、富有意思的、仁慈的和无虚饰的谈天风格究是罕遇之物。所以须付出一笔巨大的代价去享受它,也是值得的,最重要的是,‘口含烟斗的人都是快乐的,而快乐终是一切道德效能中之最大者’。”

    把抽烟捧到如此的高度,相信烟草公司的人看了应该很高兴。林语堂喜欢烟斗,喜欢收藏各式烟斗,还念念不忘纪晓岚的那杆大烟斗。没事的时候,他喜欢把烟斗举在自己的鼻头擦来擦去,微烫的烟斗把鼻头擦得通红,林语堂很是惬意。林语堂还视烟斗为劝阻夫妻吵架的绝妙武器,他认为如果夫妻要吵架,聪明的妻子只要把烟斗往丈夫嘴里一塞,丈夫自然无言。林语堂曾教自己的秘书黄肇衍这一招,不过黄肇衍一句反问,让林语堂无话可说。黄肇衍说如果丈夫嘴里照样批评,还拿烟斗敲她的脑袋怎么办?聪明的林语堂这时候的选择,恐怕只有抽烟。

    林语堂喜欢抽烟,恐怕和平和有关系。平和种植烟叶,晒烟是平和的名特产之一,林语堂小时候的平和,客人来了或者乡亲串门聊天,倒茶敬烟是常规礼节,林语堂对这样的生活很是熟悉,难免受到影响。林语堂在来台二十四快事中写到“黄昏时候,工作完,饭罢,吃西瓜,一人坐在阳台上独自乘凉,口衔烟斗,若吃烟,若不吃烟。看前山慢慢沉入夜色的朦胧里,下面天母灯光闪烁,清风徐来,若有所思,若无所思。不亦快哉!”这时候,吸烟已经成为莫大的乐趣,不再仅仅是点缀而已。

    如今在林语堂的故乡平和坂仔,有个硕大无朋的烟斗型建筑,那是林语堂生活艺术体验馆,目前正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经常有游客站在远方,摆个抽烟的姿势,凑着那大烟斗抽烟。如果林语堂看到这大烟斗,估计他会呵呵一笑,毫不犹豫地掏出他的烟斗,吞云吐雾一番。想起林语堂因为烟斗不见了,嘴里边念叨着“烟斗,烟斗,我的烟斗哪里去了”,边在屋里转圈,那着实是个可爱的老头,也是个可爱的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