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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文化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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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地读书

    作者:◎黄荣才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15-03-09
    编辑:周艺桂 点击数: 字号:

    林语堂读书无数。

    林语堂读书有自己的招数。在林语堂看来,“读书本来是至乐之事”。不过这读书可不是那些带着功利性质的读书,不是为了分数、前途、工作、父母妻室等等,而是自由地读书。林语堂最为羡慕的读书人是李清照和赵明诚,认为他们最懂得读书之乐。李清照被林语堂誉为中国第一诗人,他们夫妇典当衣服,买碑文水果,回来夫妻展玩咀嚼。他们一面赏碑帖,一面品佳茗,一面校经籍,这在林语堂看来,是如何清雅,如何得了读书的真味,足以让林语堂羡慕不已。而李清照和赵明诚夫妻间的小游戏,就是坐在桌前,说哪件事是在哪本书哪一卷哪一页哪一行,说中的人可以先饮茶。当说中者端起茶杯哈哈大笑的时候,哪是夫妻间的小游戏的欢乐而已,而是弥漫着浓郁的书香。当赵明诚去世之后,李清照再度嫁人,却是个胸无点墨之人,难怪林语堂为之叹息不已。

    在林语堂的心目中,真正的读书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而是兴味到时,拿起书本来就读,这才叫做真正的读书,这才是不失读书之本意。这时候“无酒且过,有烟更佳”。林语堂是太会享受生活,把读书的事情做得诗意盎然。不过,林语堂读书,求的是顺乎自然。他对于那些头悬梁、锥刺股和旁边站着个丫环提醒读书的人不要入睡等等行为,颇为不以为然。他认为读书只有读到兴趣,哪里会打瞌睡?至于读书会打瞌睡,不如直接去睡觉,何必借助外力来强迫读书。至于那些嫌光线不好或者板凳太硬等等,更不是理由。

    林语堂对于读书,并不是觉得读得越多越好,而是要有所选择。而在选书的过程之中,很有选情人的味道。找到思想相近的作家,找到文学上之情人,必胸中感觉万分痛快,而魂灵上发生猛烈影响,如春雷一鸣,蚕卵孵出,得一新生命,入一新世界。这种畅快淋漓,哪有不尽兴读书?也哪有不喜欢读书?把读书当乐事的。而若找不到情人,东览西阅,所读的未必能沁人魂灵深处,便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不会有心得,学问不会有成就。

    在林语堂看来,读书不可勉强,因为学问思想是慢慢培育滋润长出来。各人如能就兴味与程度相近的书选读,未有不可无师自通;或事偶有疑难,未能骤然了解,涉猎既久,自可融会贯通。在他以为,一人找到一种有趣味的书,必定由一问题而引起其他问题,由看一本书而不得不去找关系的十几种书。如此循序渐进,自然可以升堂入室,研磨既久,门径自熟。或是发现问题,发明新义,更可触类旁通,广求博引,以证己说,如此一步一步地深入,自可成名。毕竟,世上无人人必读之书,只有在某时某地某种心境不得不读之书。

    林语堂读书,喜欢图书馆。林语堂一向认为大学应当像一个丛林,猴子应当在里头自由活动,在各种树上随便找各种坚果,由枝干间自由摆动跳跃。凭他的本性,他就知道哪种坚果好吃,哪些坚果能够吃。林语堂觉得自己在哈佛大学的时候,就是在享受各种各样的果子的盛宴。因为哈佛大学有卫德诺图书馆,只要不上课,林语堂就到图书馆去,去当他那挑选坚果的猴子。

    林语堂读书,他认为读书的意义就是使人比较虚心,较通达,不固陋,不偏执。或者说,读书的主旨在于摆脱俗气。黄山谷曾经说过,人不读书便语言无味、面目可憎。林语堂很是赞同这句话,当然他认为面目可憎并不是理解为面孔不漂亮,而是指读书人议论的风采,其实就是谈吐间的风度和气质等等。毕竟,读书不是雪花膏,可以涂脂抹粉。林语堂认为《浮生六记》里的芸,虽非西施面目,并且前齿微露,言下之意,芸并不是那种惊艳的美女,但芸却被林语堂誉为天下第一美人,那就是气质,就是谈吐的儒雅和内涵。还有,章太炎也不漂亮,王国维有一条小辫子,但因为他们的风韵,林语堂不但不认为他们面目可憎,甚至使用上了“可爱”这词语。

    林语堂读书,绝对不符合教师的课堂教学的读书,但因为他深得读书的真味,所以他读书有胆识,有眼光,有毅力。这书,读起来就是自由、快乐,并且是真正读进去,深得其中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