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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五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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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撸娃趣事

    作者:⊙龚秀娟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23-04-24
    编辑:周忻昊 点击数: 字号:

    小区的大门口有个像广东省地图形状的小池,是数得清的游鱼们欢乐的天堂。午后的阳光顺着小池边上的假山,落到了池面上,像定了型的面包胚抹上的一层蛋黄。我带着女儿拉风了县城的几条主要街道,回来必经这个小鱼池,女儿拉着我的手蹲下观看游鱼,游鱼就像跳帧一样,一会儿不见踪影,一会儿闪出来。我低头没有闻到烤面包的香味,却有一股鱼腥味儿扑鼻而来,许是这帮猴孩儿投放了太多鱼饲料散发的味道。女儿禁不住鱼儿的招手,不顾湿透的袖口,扯着嗓门尖叫着,有跳进鱼池与鱼共游的冲动,在我的强硬阻拦下,这种在我眼里看似疯狂的举动被迫作罢。她只得在我的搂抱下东抓西舀的,享受着这美好的“放养”时光,这应该算是奢侈的自由释放了。我保持着沉默,就像边上的假山一样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享受着作为一个母亲亲子玩耍的乐趣,我走不进女儿的空间,就像女儿走不进我的空间一样,我们彼此分属着空间的两条平行线。

    鱼池前面的小斜坡往上,就是一个只有几十平米的小广场,我们经常会遇到一只猫,它浑身奓毛,白色的毛像泥水里钻出来一样上了色,几撮几撮的毛发黏在一起,典型地浪迹天涯惯了。小猫遇到人就会飞快地跑进小树丛里,蹲在角落深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是在躲避敌人的追杀。女儿天生爱好毛茸茸羽毛的小动物,这点完全粘贴了我的基因,但比起我小时候的一系列行动,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小时候,我对猫的喜爱不亚于一个母亲喜爱襁褓中的婴儿。凡是我养的猫必是天天一小澡,两天一大浴,印象最深的是“大白”每天顶着蓬松的“狮子头”迎接我的怀抱,它也习惯了我的强硬式温柔。小白和其他的猫一样怕水,第一次洗澡,小白非常抵触洗澡,经常湿着毛撒腿就跑,躲在自己的窝里捋毛舔手。只要我一靠近,它就龇牙咧嘴地嘶吼,还想用爪子抓我的手,人类这两脚兽似乎让它极度讨厌。只有美味的咸鱼干才能让它的性情温和,嗅到了鱼腥味,它立马藏起锐利的指甲,我借机和它搞好关系,顺手抓住它的手,摸了摸手心粉嫩的小肉垫。等它卸下防备,我趁机用湿毛巾擦拭它的毛。几次过后,它也就习惯了沐浴后带来的美味体验,聪明得很。在我的精心照顾下,大白越发地光亮可爱,与我的感情日趋笃厚,优雅地在我家度过了白富美的日子。

    女儿像极了我小时候,她像寻宝一样追着这只流浪猫跑,这只脏兮兮的花猫着实很不入我的眼,比起大白,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想到这,我不禁感叹动物世界中,命运也是各式各样,也许它见过了人间百态后,选择了到处流浪自由的生活。等我们追到一簇花丛,不见花猫的踪影了。这些花丛盛开着淡粉色的花儿,花朵平展,一律受过阳光沐浴,显得很精神。一辆自行车停在了花丛旁,车子的后座安装着一个小孩座椅,带着花朵纹饰的座椅沿,定是有一个和女儿一样可人的主人。花丛被风吹动着摇曳的身姿,那阵势像是要把躲藏在里面的花猫压倒。自行车静静地呆着,挡住了女儿的视线,阳光也是静止的,女儿蹲下来和花猫对望许久,相对静止地对视着。她们彼此沉默,没有一句言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成了这花丛中的一道风景。我能看出女儿的瞳孔和花猫一样放出异样的光,我好想使这个静止的画面动起来,活起来,但又不想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生怕花猫被吓跑了,女儿责怪我。几分钟过去了,她们仍然一动不动地对望着,我才体悟到我自己也进入到了一个“静止空间”。这个空间,除了静,没有别的东西。哪个胆大的敢闯进去,那就是永恒。

    谁会先发制人,谁就是王者,天生流浪的花猫可不是吃素的,了解了对手后,它先发起了挑衅,女儿被花猫的一声嘶吼吓得扑倒在了怀里,我不禁哈哈大笑,在家一副“普天王者舍我其谁”的架势一下子就被这小怪物给怂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