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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五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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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藩垣楼

    作者:⊙黄志耀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22-03-28
    编辑:张艳珍 点击数: 字号:

    清初的开国功臣“一等海澄公”黄梧,是平和霄岭人。至今霄岭还完好地保存着一座月眉形的生土楼,据说是他建成的。在门楼的石额上,雕刻着四个苍劲的柳体大字:“霄岭藩垣。”

    提起黄梧,他确实是个传奇的人物。据说黄梧的祖父有四个兄弟。有一天,他们到深坑为其祖父拾遗骨,装在金斗瓮里,准备移葬别处。正当他们四兄弟抬着金斗瓮走到狮岭山下时,忽然间天昏地暗,狂风骤雨。他们只好将金斗瓮藏在岭下的石洞里,人则躲在树下避雨。他们正商量着等明天天晴再来埋葬遗骨,忽然听见一声巨响,山崩地裂。一块岩石滚下来,刚好堵住洞口,纹丝不露,再也没有办法取出金斗瓮,只好埋葬在那里了。后来请堪舆家来勘探龙脉,堪舆家惊奇地说:“这叫天葬,正好埋在正穴里。此地是五鬼弄金狮穴,石洞是狮铃,金斗瓮正放置在狮子嘴巴里,日后子孙会出‘九公三王’。”

    到了明朝万历四十四年十月初七,黄梧出生在霄岭坎下村黄家。他母亲何氏怀孕十二个月,临产前梦见一条青龙盘绕在柱子上。惊醒后,她腹中胎儿开始躁动起来。临盆时,天空乌云翻滚,刮大风,下大雨,霹雳闪电一齐来。忽然间,五彩霞光冲天起,村民们看见乌云中垂下一条青龙的尾巴,挂在黄家的屋脊上。当霄岭乡亲们纷纷来黄家探听消息时,一个婴儿呱呱落地了。大家都祝贺黄家,说这个孩儿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黄家夫妻听了,自然十分欢喜。

    黄梧的父亲黄职精通四书五经,但是时运不济,总进不了学,只好行医,周游广交。黄道周在平和教书时,跟黄职结成莫逆之交。后来就把黄梧送去,请黄道周启蒙。

    黄梧长大后,文学武功都好,但是生在乱世,无所作为。他只好跟同村人—起去山上烧炭,弄得浑身黑不溜秋,活象一条乌龙。母亲见了很是失望,她私下叹气说:“原来我梦见的青龙,应在烧炭夫身上了,那还谈什么大富大贵呢?”

    后来堂叔黄猴丕被诬赖偷富户鸡鸭,黄梧为他打抱不平而杀了本县的贪官。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跑到厦门投奔郑成功。在国姓军中征战六年,立下大小战功无数。但是,他看见郑氏任人唯亲,待部将刻薄寡恩,百战之功,毫无厚赏,偶尔失利,便悬首竿头。

    先是左先锋施琅的部将曾德犯法当诛,他逃到郑成功处避难,后被施琅查实,欲擒其正法。郑成功徇私情,命令施琅不准杀曾德。施琅争辩道:“军法是为公,犯法哪能逃避?要是藩主自己徇其法,军队不大乱了吗?”还是执意杀了曾德。从此施郑二人反目,导致后来施琅降清。这起事件中,黄梧也遭连累,罚俸制铠甲五百领。由此,黄梧内心惴惴不安,乘郑成功调他守海澄的机会,就把海澄献给清朝。因为海澄是郑军储蓄饷粮的地方,是厦门、金门的门户,关系重大。所以清朝就封黄梧为“一等海澄公”。本来这个爵位是用来召降郑成功的,后来就把这印信授予黄梧。

    黄梧衣锦还乡,回到霄岭省亲,族人敦请黄梧为家乡修建一座圆形土楼。黄梧也刚好有此心意,建楼可以更好防御郑经军队的侵扰。于是便着手筹备,大兴土木。

    黄梧要建大楼的消息一传开,远近的堪舆家和建楼师傅们,纷纷前来献计献策。黄梧对着其中一张图纸说:“这张图所设计的大楼结构、布局,甚合我意。但是土楼的形状还是以月眉形为好,对准漳州这一方向为直线形,多设炮眼,以利防御外敌侵扰。”

    之后,当地堪舆家选了多个黄道吉日准备破土动工。黄梧看后都不太满意,这时又来了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他给挑选的时日总是特别怪,被人们称为“怪仙”。怪仙得知黄梧要兴土木,也提前选了个吉日。清早,他不慌不忙地来到黄梧住处,神秘地说:“昨晚,我梦见一大好吉日,如果按这个吉日开工动土,日后子孙一定会大富大贵,就是贼寇要攻楼也没法攻破。楼内黎民百姓不管婚丧喜庆,都不必找人择日。”说着就拿出日课,黄公台一看,这怪仙竟挑选了一个“天杀日、天杀时”。这可是相当凶险的,一般人不敢碰,怕没那福气消受。过了片刻,却见黄梧满脸堆笑地接受了怪仙挑的“吉日”。

    动工那天,只见黄梧身着官服,手执红珠笔,坐在工地中央。时辰一到,黄梧手中的红珠笔如箭一样飞出去,这叫破煞,随即奠基动土,事后工程进展得十分顺利。

    黄梧建土楼,资金足、工匠多、人手齐备,不久就要放大梁了。正在这关键时刻,黄梧又回到工地来,怪仙满意地笑了。因为竣工这天也是选在天杀日、天杀时,这个时辰只有黄梧才镇得住。

    土楼建成了,朝廷及康亲王都派人前来祝贺。朝廷还赐了一金匾,匾上题写着“霄岭藩垣”四字。黄梧看到这个金匾非常高兴。请来几棚好戏,在楼前连演十天十夜,热热闹闹地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