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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五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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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的上品人生

    作者:⊙厚道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21-01-25
    编辑:庄玮 点击数: 字号:

    我妻子的外婆今年98岁,脑灵眼不花,除了有点耳背,她一切行动自如,生活自理。

    外婆生性内敛,做人谦卑,走路小步漫行,说话轻声细语,做事小心谨慎,是一位典型的家居农妇。

    外婆出生在邻乡的小山村,是童养媳,没念过书,共育有一子四女。大儿子已有80多岁,二女儿也做了太奶奶。现在儿孙绕膝,五世同堂。外婆十分内向,不善交际,没有朋友,喜欢独来独往,不爱串门聊天,除了下地干活,其余就待在家中,成天围着锅碗飘盆转,动中取乐,在静中享乐。

    外婆以前是个幸福的小女人,丈夫厚实有力的肩膀是她幸福的源泉。可是,外公早早就离她而去,外婆一下从灶台走向生活的另一个战场,下地、种菜、拣柴,瘦小的外婆就像一根坚韧的藤,细小却有力量,乐观面对生活,从不戚戚焉。外婆还有一手竹编好功夫,她会编制竹筐、竹笼、簸箕等各种竹器。她编制的竹扇别具一格,轻巧实用。外婆还经常把手编竹器赠人,乡邻无不刮目相看。外婆是一位两耳不闻窗外事,两眼只看自家屋的宅家女。她习惯柴禾烧饭,常蹲坐大锅灶台后,把大锅烧得旺旺的,她说旺火热锅抄出来的菜青脆好吃。那间老房子也被烟火熏得墙壁一片漆黑,在这个墙上暗藏着外婆的一个小秘密。平时,外婆把大家给她的钱分文不花积攒起来,用旧手巾包好,再用塑料纸捆实,塞进墙洞中,从未被家人发现。上世纪九十年初发了一场大水就把这堵墙冲倒,大家清理现场时发现了一捆钱,一清点竟有三万元,家人才明白外婆为何不愿意搬到新厝去住。除了攒钱,外婆还喜欢攒物,外婆总把儿女买来的物品分门别类收藏好,自己保管,省吃俭用,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她说家里要常存食品和用品,心里才踏实,闲时还常把囤积的东西翻翻看看,显得无比快乐。

    外婆对生活没从不奢求,她常说先要把眼前今天过好,其他一切顺其自然,不计较、不攀比,这是她处世智慧。外婆也不抽烟、喝酒、喝茶、看戏、看电影,更不打牌搓麻将,但一年中,她总会到县城二女儿家小住一段时日。除了二女儿孝顺外,更重要的是二女儿的婆婆她热情好客,毫不吝啬,总爱做大盘大碗的家常菜款待这位从乡下来的亲家母,她从不嫌弃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二人共睡一张床,俩人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县城总比乡下热闹,她常坐在门边的小竹椅上,对着大街的车水马龙一坐就是大半天,看得出外婆也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

    女儿最懂母亲心思,懂事的二女儿和二女婿是出了名的孝子,四季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孝敬有加。木讷老实的外婆从不讲客套话,也不善于赞美人,但外婆一生从不与人争吵,一贯以人为善,内外和睦。一生都是粗茶淡饭,从不为名利而争,不为钱财而拼,和颜悦色,心平气和,这些外婆是的长寿秘笈吧,她也成为本村年龄最大的老人。

    今年因疫情,春节期间大家都不串门,外婆毫无怨言,她耐心等待。一直等到五一,外婆的二女儿们重整旗鼓,召回在外地的女儿孙子曾孙,带上礼品,满满载上两车人回娘家看老娘。年逾古稀的二女婿也不甘言老,亲自驾车。闻知消息的外婆喜出望外,早早就想去省道迎接,却被大儿子拦在门口。劳动节那天,五代同堂齐欢聚,外婆眉开眼笑,笑得灿烂,笑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