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小菊

好几次驱车经过小菊

都被它的姿色晃了眼睛

终因车速快和它的可有可无

而放过了它

就像放弃一切可有可无的事物

实际上

又因隔三差五的路遇而忘不了它

小菊并没有在我的记忆或忽视里

刻意开放或停止开放

只是在百花寥落的荒野

让人的精神刹那一振

这一振

胜过阅读人类

百副毫无内容的表情

在东川湖之一

行程上无此安排

却偶遇一片水域

仿佛遇见一位隐居多年的山中老友

老友没有让我失望

要说宽度，她并不狭窄

要说深度，她一点都不肤浅

要说安静，她从不兴风作浪，甚至没有一粒鸟鸣滑过水面

我们彼此对视，心照不宣，保持默契

有一刻，围绕着她，走着走着，她竟然陪跑了起来……

周围石峰都是硬汉，只有这片湖水，一不小心，泄露出她的儿女情长

沿岸边公路

绕过大半个东川湖

由于时间仓促

只好匆匆告别

回到学校，一闭眼就在上演她的容颜

我才知道

人虽回来

可有一半魂魄

已丢在水面

在东川湖之二

这些善良的水

不问出处，无论先来后到

都紧密团结在湖里

蓄势待发

而我喜欢越过其存在的现实意义

静静品读其本质和品性

东川湖的水，自足而宁静

仿佛一位隐居高山

悟透世事的哲人

自制而不轻言

满是皱纹的老脸写满智慧

间歇的秋风

是他发表的箴言

一片水，读着读着

心就敞开和敞亮了

那些至暗时刻

那些一地鸡毛

那些灰头土脸

一扫而光

而水，并没有做出什么

但我确信它的亲和力和消解力

行走于东川库岸

徒然羡慕那些居住在水边的乡民

无论晨昏

一开门

就会扑进一面活水

就洗一次

尘灰密布的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