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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五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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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平县令蔡标

    作者:⊙林晓文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20-09-14
    编辑:庄玮 点击数: 字号:

    到蔡家堡采风,听当地退休教师蔡东良提起,远在明清时期,蔡氏宗祠追远堂右前方曾经竖有三副石砌旗杆座,彰显着世居蔡家堡的济阳隆庆蔡氏曾有三位先贤通过科举取士获得功名。可惜这些旗杆座已在文革时期被毁,如今所见的不过是仿制品。更令人惋惜的是,曾经记载隆庆蔡氏数百年衍传史的当地蔡氏旧族谱早已佚失,有关这三副旗杆石的主人也便难以考证追踪。已经七十五岁高龄的蔡东良不辞辛劳,经过多方查证,认为这三位先贤其一为蔡麟,其二为蔡标,另一位尚未认定,他将相关资料发给我,希望我有机会能够进一步验证。

    其中第一位蔡麟于康熙版《平和县志•选举上》“举人”项下有记载,“正统九年甲子科黄誉榜……蔡麟,顺天中式,廉州卫经历”,与同属平和籍的“跛脚御史”张宽同榜登科;第二位蔡标,我同样在康熙版《平和县志•选举上》“贡生”项下找到这样的记载:“蔡标,清宁里人,(万历)四年岁,恩平知县。”蔡东良给我的资料亦曾提及,2018年8月,广东省恩平市政协文史科许主任等人曾到平和县寻访清朝乾隆时期恩平县令曾萼故居,期间在平和县政协召开的座谈会上,许主任顺带介绍了另一位曾任过恩平县令的蔡标,也系平和隆庆人,在任期间颇有政绩,离职后衣锦还乡,在老家隆庆做了很多好事,晚年举家迁往广东。

    循着这一线索,我找到道光版《恩平县志》,在“卷十二•职官”条目下看到这样的记录:“蔡标,平和贡,万历十四年任,有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复往下翻阅有关蔡标的传记,得以捋清蔡标在恩平的仕途经历。

    “岁贡”出身的蔡标到任广东恩平知县自万历十四年(1586)而始。古代学子进入仕途,除了参加乡试、会试以外,在明朝又首创了一种称为“选贡”的选拔人才方式,由各地儒学选拔优秀生员贡入国子监,称为“贡生”。到了清朝,贡生分为五类:恩贡、拔贡、副贡、岁贡和优贡,一般五贡合格,可以直接任命为知县以下的小官吏。蔡标系明朝万历四年(1576)岁贡,至万历十四年出任恩平知县,前后间隔十年时间,不排除有过他处任职的经历。蔡标生性温良和善、平易近人,为人毫无城府,不会耍心机。时有高明县盗贼蜂起,借机混入恩平县境内,有狡猾之人抓住数十个有恩平户籍的良民百姓充做盗贼,蔡标知晓此事,却故意置之不问。蔡标初至恩平,正值多事之秋,先是万历十三年(1585)夏天大旱之后暴发洪涝灾害,紧接着万历十四年恩平、阳江一带又持续暴雨,待雨歇水退,又闹蝗虫之灾,农田庄稼几乎被噬食殆尽。连年灾害,终于导致万历十五年(1587)出现大饥荒。蔡标为解百姓饥馑,果断倡设义仓赈灾,并带头捐献粟米一百石;在蔡县令带动下,学博(教谕)车鹤年与把总何某亦联合捐献粟米五百石,另有典史万臬捐献十石;再加上当地富户梁以绚、梁拱平、吴国立各捐一百石,梁心堂等捐十石,共得粟米、谷物九百二十石,分别贮放于邑城东、西、南、北四门仓廩,用以赈济贫苦缺粮者。经此一举,恩平百姓得以平稳度过饥荒,整个恩平县不曾出现饿死者。蔡标离任后,该义仓仍维系多年,后毁于盗贼。

    恩平学宫原址在恩平县城西边,最早于明成化十七年(1481)由都御史、两广总督朱英和广东按察副使陶鲁所建。新会简讨陈献章(南粤先贤、理学家,世称“陈白沙”)曾于此著有《记兄》艺文,并留下了《恩平县儒学碑记》。明正德二年,在学宫正前方增修棂星门,嘉靖初年,教谕费颐又在学宫东侧修建了儒学门。时隔不久,学宫被台风摧毁。嘉靖二十五年(1546),县令阮琳主持重建学宫;万历十五年,也即到任恩平县令的第二年,蔡标指派学博车鹤年复建尊经阁,在阁内贮藏儒家重要经典及百家子史诸书,以供学宫生员博览经籍,阅读研求。万历十七年(1589),历经四十余载风雨的学宫主体建筑破败倒塌,对教育颇为重视的蔡标亲自主持,指派教谕庞一德重新修建,并扩大规模,将泮池移至棂星门外。其后,恩平学宫历经多次损毁、重修,最终于康熙五十一年(1712)迁建至县城东北鳌峰山下(今恩平一中内),迄今已500多年历史,见证了恩平教育史的发展。

    除了设义仓以赈贫乏、修学宫以兴教育之外,蔡标还热心慈善,心忧鳏寡孤老之苦,于万历十五年在邑城外东北侧创办养济院,专门收容生活无靠的孤寡老人、救治伤残贫病者。蔡标种种善举,深受恩平百姓嘉许与拥戴。

    蔡标于万历十四年到任恩平知县直至万历二十年(1592)离任,主政恩平时间长达6年,除设义仓、修学宫、建养济院等政绩外,在恩平期间更大刀阔斧兴利除弊、革除旧俗,使恩平县政经面貌焕然一新,其在任其间设立的许多规则与制度,均成为后任者的典范与制式而被沿用下来。诚如恩平市政协文史科许主任到访平和县时,提及蔡标“在任期间颇有政绩”绝非过誉之言。

    蔡标于万历二十年自恩平知县任上离职后,是否曾升迁或转任他职,因缺乏更多资料而难以进一步考证,也给隆庆蔡氏后人留下诸多遗憾。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蔡标主政恩平期间取得的政绩可谓浓墨重彩,与曾于清朝乾隆年间主政恩平、并留下良好口碑的“廉正公”曾萼堪称“平和双杰知恩平”,是为隆庆蔡氏的楷模标杆,值得后人缅怀、敬仰。以其“岁贡”出身和在恩平县令其间的突出政绩,在家乡隆庆竖一副旌表功名的石旗杆,也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