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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五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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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念奶奶

    作者:⊙庄惠珊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20-06-15
    编辑:庄玮 点击数: 字号:

    人的一生,赤条条地来,赤裸裸地去。一生中究竟能做些什么,做了又能怎样?自有后人评判。

    改革开放之前,多数人盼着有生之年能吃饱穿暖,人生便足矣,奶奶也是这么想的。她平凡一生,朴素一生,没吃过山珍海味,唯有粗茶淡饭,没穿过华丽衣裳,唯见土布裹身。尽管如此,一直以来,奶奶都是我小小心眼里最善良、最慈祥的人!

    奶奶长得娇小玲珑,面容姣好,有一颗慈爱之心。记忆中,但凡从我家门口经过的男女老少乡亲,奶奶总会招呼他们喝茶。很多时候,刚干完农活回来的乡亲们,都会进我家歇歇脚,谁都愿意和奶奶掏掏心窝子话。奶奶的名字里面有个“媚”字,全村老少都称呼她“媚姐”。谁家有老人和小孩需要照料的,奶奶总是热心帮忙照看,很多时候,我家都成老人院和托儿所了。

    奶奶的好一直为乡邻所念叨,她驾鹤西去时,全村男女老少无不落泪的。

    一次,我回娘家时,父亲拿出奶奶生前自己设计并亲手绣制的五顶帽子,每顶帽子上绣有莺歌燕舞、蜂蝶恋花、儿童嬉戏等等,真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我们都惊叹目不识丁,又没有学过画的奶奶,怎么就会这门绝活呢?看着这些绣品,似乎看到奶奶弓着腰,低着头,用心地绘图,专注地绣花,那绣花针上下穿梭,彩线翻飞,不一会儿功夫,一只蝴蝶跃然纸上......父亲回忆说,他戴着绣花帽子去看戏,看戏观众的目光总会从台上转移到台下戴帽子的父亲头上,并啧啧称赞父亲戴的的帽子比台上的戏服更靓丽精致。当然,父亲也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的角儿。几十年过去了,耄耋之年的老父亲至今回忆起这些往事还一脸自豪。与奶奶朝夕相处,我们姐妹几个却从未见奶奶绣过花,隐隐的,觉得一门技艺就这样随她而去,多少有些惋惜惆怅。后来,问母亲才知道,奶奶怕影响我们学习,认为学绣花也没有什么用处,就没有把她的绣艺传授给我们了。

    奶奶心灵手巧,做各种手工活的技艺我觉得她都比别人更胜一筹。就说包粽子吧,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造型,她都能给你包出来。翠绿的箬叶,乳白的糯米,经她的手,特别听话,乖巧,貌似荷花,牛角,乌龟的造型就运应而生了。单看这些粽子的造型就令人陶醉,就更别说吃起来的味道了。

    当时年纪尚小,只懂得吃,粽子怎么包,也没学上。但奶奶却教会我种花。每个时节里该种什么花,怎么种,要注意些什么,她都会手把手地教我。她常跟我说,种花不是纯粹的为了欣赏花朵,更重要的是享受种花的过程,以及给予的快乐。的确,因为奶奶的潜移默化,我竟然也成为了“花痴”。我喜欢花,也爱种花。当花分枝的时候,送给友人,友人欢喜,我也开心,这的确也是养花的乐趣之一。

    有关奶奶的点点滴滴常在心间闪现,每次回忆奶奶时,眼眶总会起雾,我总觉得,奶奶留给我的印象,不仅仅是她这个人,更应该是奶奶的仁爱、善良、勤劳与朴实。奶奶的这些秉性终将影响我一生,伴随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