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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文化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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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寨说“寨”

    作者:◎黄武疆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14-09-01
    编辑:周艺桂 点击数: 字号:

    霞寨镇位于平和县中西部,东接小溪镇,西连崎岭乡,南与国强乡毗邻,北邻芦溪镇、山格镇,全镇总面积207平方公里,总人口六万多人,唐朝以前分别属于南海郡、揭阳郡、义安郡、潮州,唐垂拱二年置漳州,霞寨属绥安县,唐、宋属于漳浦县,元属南胜县,明代时属平和县清宁里五图,清康熙年间划为大坪、小坪、霞寨、黄庄诸社,民国初划为大坪、小坪、下寨、岩岭四乡,因此霞寨也叫“四乡”。霞寨是一个典型的半山区乡镇,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历史背景,形成了具有“霞寨风格”的生活习俗、方言腔调及民居风貌。为此笔者泛谈一番霞寨“啊咋”音现象与霞寨民居建筑的“寨”。

    一句“霞-寨--吃-麦-芽-膏--夹-牙--用-手-扒--赶-紧-配-茶(a-za--jia-ma-a-go--kiap-ga--yeng-qiu-ba--gua-kin-pui-da”概括了霞寨闽南语的特有音调,出口成“啊咋”成为分辨霞寨人的标记,也值得语言学术界研究的课题,本人认为霞寨地区的“啊咋”音现象,与先民迁徙和地理区位有关。一、霞寨各姓先民多来自客家地区,受祖地客家母语影响深刻,如本地最大姓黄氏始祖来自汀州永定金丰里奥杳乡,第二大姓卢氏也是迁自于汀州永定丰田里西坪乡,第三大姓周氏,虽追认漳州周匡物为始祖,但实为黄氏第六世随母姓所改,谓之“周皮黄骨”,其它小姓氏如庄、许、吴、王、赖、钟、朱、沈、陈等姓也是来自客家地区;二、霞寨临近广东潮州、梅州、广州,历史上曾为岭南广东所辖,历来为漳州来往广东的交通要道,霞寨人自古以来就参与漳州与广东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方言音调或多或少受广东影响,特别是广东的白话、潮州话、客家话对霞寨影响最深,至今本地区的民间剧种仍以潮剧为主。以上两点是形成霞寨“啊咋”音现象的主要成因,随着城镇化建设的进程,新一辈的年轻人的口音逐渐与平和县城小溪靠拢,加上三十年来普通话的普及,霞寨“啊咋”音现象将会在数十年内消失。

    说到霞寨民居,必须提到“寨”,本地民居建筑---多是“楼”或“寨”。寨,普通话读音:zhài,有防守用的栅栏,旧时驻兵的营地,村庄等释义,中国南北皆有把村庄叫做“村寨”的说法。在平和、广东一带“寨”即为“楼”,楼多称作“寨”,霞寨本镇称为“寨”的地名有数十个之多,如西安村的“新寨”和“安抚寨”,村东村的“寨子脚”,寨里村的“寨里”,群英村的“顶寨”、“下寨圩”,联荣村的“寨仔”,寨北村的“寨仔墘”,坑内村的“寨墩”、“寨仔”、“四脚寨”,彭林村的“顶寨”和“顶寨埔”,后塘村的“后塘寨”,高寨村的“高寨”,钟腾村的“寨后”,以上这些地名未包括废村及一些遗址古地名,因此“寨”的名称在霞寨地区应用相当广泛,可谓“村村有寨,寨寨是村”。下面介绍一下几座典型的“寨”。

    寨里:寨里位于霞寨镇区东北边,是霞山周姓聚居地,周低中高的山丘,俗称“覆鼎金”,先人也取名为霞山或顶寨,附近一个山丘取名为孤鹜山。这里的村落建筑非常独特,顺山势而建,也是中间高四周低,房屋错落有致,周围建筑连接一起,形成一座偏椭圆形、不规则的楼寨,寨内小巷交集,进去后很难走得出来。寨里远远看去很像一座龟形的城堡,引来不少画家前来写生创作,近十年来,由于城镇化进程,现在已很难找到最初完整、古朴的样子,据说已大部分倒塌、翻新改建水泥房了。寨里的宗族活动中心是兴宗堂(俗称大祠堂),坐西北向东南,背靠大坪双尖山,面朝文笔峰。兴宗堂周边早在唐宋时期就有异姓开垦定居,据传有周、黄、罗、吕、庄、廖、车等,故地名吕厝埔、罗厝塘、廖厝井、车厝厅、温厝寨等。

    新寨:新寨自然村位于大坪平原的北部,现属于西安村管辖,“新寨”为传统叫法,它一座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方形圆角生土楼,新寨楼宽约120米、深130米,楼前有100米长、2.米宽的广场,再往前有口半月池,以前人们经常在楼前演戏、放映电影、放孔明灯等活动,现在的新寨楼的东北面靠马路部分已改建成店面,已不再完整。讲到“新寨”必提到大坪象岭山南麓(建设小学前面)的“新寨庙”,“新寨庙”原名“州主庙”(祀陈元光),创建于元代,明万历十四年大坪黄氏第八代孙新寨房,捐地扩建州主庙,改名“新寨庙”,现建筑清乾隆四十年(1776)建。庙占地面积近300平方米,坐向东北,砖木结构,面阔三间,进深二间,硬山顶,两侧为六檩卷棚。正殿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中天井,两边走廊,墙上皆有壁画,抬梁式木构架,歇山顶,梁架为一斗三升,“新寨庙”历来香火兴盛,成为霞寨百姓的信仰中心。

    安抚寨:“安抚寨”位于大坪平原中部偏东地带,为西安村所辖,历史悠久,建于明末清初,也是一座方形圆角生土楼,民国二年六月廿七日夜狂风暴雨,安抚寨房屋倒塌20余间,现在部分房屋为民国初年重新修缮,可惜现在已有部分坍塌。安抚寨是武榜眼黄国梁的祖地,大坪铜场(现为钟腾村)黄氏乃安抚寨黄氏分支,因此,少年时期的黄国梁也经常到安抚寨探亲,并留下一些关于“武功”的传奇故事。蔡新曾作一对名联祝贺黄国梁登第:“安土敦人敬长爱亲犹是当年遵古训;抚今追惜登科及第果然继世振家声”。该联句首嵌入“安抚”之字,意指安抚寨,有饮水思源追念先祖之意;句中“敦人敬长爱亲”是对优良道德品质的赞颂,“登科及第”,“继世振家声”是对黄国梁光宗耀祖的祝贺。整副对联可谓言简意深,反映出蔡新深厚的文字功底,可见黄国梁与蔡新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寨仔脚:位于大坪平原中部偏西的一个小地名,属于村东村所辖,“寨仔脚”本为一个家族小村落地名,这里原有几栋豪华的青砖古屋,主人应是富裕人家,八十年代古屋坍塌,前面有座碾米厂也于九十年代被推平种蜜柚。“寨仔脚”旁就是赫赫有名的“清溪楼”,寨仔脚坐落在清溪楼的西南侧150米处,其地名或源于这座两百多年历史的楼寨,其后面有座50米高盖碗形的小山坡也叫做“寨仔脚墩”。清溪楼现保存完整,三年前,来自上海的开发商有意开发清溪楼旅游,由于各种原因而停止,修缮一半的清溪楼仍安静地矗立在这片土地上。

    霞寨镇的楼、寨有数百座,每一座“寨”的都有传说和故事,因年代久远,加上近几十年来文化断层,本地人对有关“寨”的情况不甚了解,随着“现代文明”的侵袭,这些寨的遗址、遗迹大都湮没消失,或不久的将来,这些倒塌的古寨就会被一片蜜柚园所代替,其历史面目也将永远成为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