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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林语堂

随感录

作者:梦秋痕 来源:闽南日报 时间:2011-10-14
编辑:周艺桂 点击数: 字号:

 

        我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平和后,才知道自己和林语堂原来竟是老乡。作为一个读书人,自己家乡就有这么一个世界级的大文豪,早该顶礼膜拜才是,而我却与之如此陌生,论起来,这远不是“无知”所能概括得了的。
  鲁迅在中国妇孺皆知,不仅知其名其人,我们还知道他的故乡绍兴,知道他求学东瀛,知道他弃医从文,知道他在北平,在上海,在厦门,这些都是他抒写光辉人生的战场,甚至知道他故乡的野菜和蚕豆花,从小学到大学谁能绕得开鲁迅二字。而林语堂就没这么幸运了,教科书能见到他的文章简直是凤毛麟角,《论土匪》被选进教科书算是特例了。
  而不管怎么说,翻开中国现代文学史,再怎么避讳,林语堂也是绕不过去的,多少还是要把他与鲁迅等一批“五四”文化巨匠放在一起说上几句,但也就那么轻描淡写蜻蜓点水一下而已,好像他就那么不容细说,仅贴个标签就对得起他了。以至于说到林语堂,作为他家乡人的我,也是云里雾里的。
  二十多年前,我在杭州买过几本林语堂著作,《中国人》、《林语堂绝妙小品文》等著作,有意思的是我所买的林语堂著作中,没有一本著有作者个人生平简介;后来我读《中国现代文学史》,发现那上面倒是有林语堂的介绍,只是把他放在很靠后的一个章节里,与何其芳一并介绍,我注意到其中一个细节:“林语堂(1895——1976),生于福建龙溪县坂仔村。”我第一次知道林语堂是福建人,而龙溪县在我的印象里仍是模糊的,我找不到一个确切的所指。其实我也没在意,读书人就像钱钟书说的,“知道鸡蛋好吃就行了,何必要知道是哪只母鸡下的蛋呢!”
  回到平和在一次偶然的路过,竟来到了“林语堂故居”前,顿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真真切切立在眼前,不仅感慨,甚至惊讶,原来这样一位世界级的文化大师竟出自我的家乡,他曾离我如此之近,而我却如此陌生,我相信不仅是我,甚至还有很多平和人至今未知林语堂是何许人也。在中国,鲁迅是面鲜红的旗帜,他插在哪座山头上都不犯忌;而林语堂就不同了,从他举家迁居海外时就渐渐淡出读者的视野。
  林语堂旅美之后,一下远离那些纷纷扰扰的争吵,让他拉开距离重新审视饱经沧桑的祖国,以及她几千年所沉淀下来的文化,美与丑,糟粕与精华,他看得更加清楚,他实现了人生的转场,一次华丽的转身。从1936年旅美至1966年回台30年间,他的创作进入喷薄期,《京华烟云》《中国的生活》《生活的艺术》《风声鹤唳》《啼笑皆非》等一大批重要著作相继问世,真正展示他的艺术才华,同时也向西方人系统地介绍了古老的东方中国文化,让他赢得了国际声誉。
  我有时想,如果他不是旅居海外,还会有如此成就吗?时代的艺术需要立场,以林语堂性灵闲适的幽默文字真让人替他捏把汗,他的文字未必能找到正确的立场。而艺术的东西不一定非要有个鲜明的立场,它可以是纯艺术的东西,这情况是普遍存在的;而在他那个时代又是不允许的,他选择了离开,在国内留下一段生活与艺术的空白。这段空白不许动,不许碰,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林语堂三个字渐渐被暖风从大洋彼岸吹来,渐渐在人们心头回暖。更多的人惊讶地发现,原来故人从未远离我们,他一直站在大洋彼岸眺望我们,所有的思念是笔下浓浓的故乡山水与历史情怀,《孔子的智慧》《老子的智慧》《赖柏英》……他艺术的灵魂从未远离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每次去林语堂故居时,我都会在他童年的卧室里推开那二扇窗,脑海里总会浮现一个半大的孩子,踮着脚尖在眺望窗外的青山绿水,他的眼光一定像三月的那场春雨,抚摸过窗外的山山水水,甚至窗前的那片芭蕉叶,他把这每一个景致烙进心灵的深处,不管远在海外天外,被眺望过的这片山水一定是他内心最柔软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