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军”里，谁说女子不如男

穿行在蜜柚园间的“棒棒军”

装车

老当益壮，百多斤的柚子挑在肩上犹如举重若轻

歇会儿，喝口水也是一种享受

一车装罢，收拾行头继续转战他方

一根扁担，两条绳子，几只编织袋，这是活跃在朝天门码头一带山城“棒棒军”的典型行头。沧海桑田，岁月变换，如今用不着远至千里之外的山城重庆，就在柚乡平和，随着蜜柚产业的鼎盛发展，帮人采摘柚子的“棒棒军”亦随处可见，俨然形成了应景的职业群体，活跃在秋冬时节的蜜柚园间。

这种靠体力活为业的“棒棒军”，是因应蜜柚产业而生的季节性劳动群体。平和人几乎家家户户种植柚子，动辄收获几万、十几万斤，单靠自己采摘是忙不过来的，于是专门帮柚农采摘、挑运柚子的“棒棒军”应运而生，其主要工作为负责将柚农欲售卖的柚子从树上摘下来，然后挑至停在田头的农用卡车上装运，说白了就是纯粹的体力活儿，唯一的要求必须体格健壮、吃苦耐劳。他们多由十几二十个乡村壮年劳力组成一个小团队，彼此共同协作，收入均分。组队时颇有讲究，人数多了影响收入，人数太少又揽不来大活，体力悬殊、勤懒不均都不利于团队协作。

平和县城周边一带为蜜柚主产区，这里的柚子具有早熟、采摘期集中的特点，每年农历七月中下旬便进入采摘季节，来自平和乃至邻县各乡镇的青壮年“棒棒军”聚集在一起，他们生活简朴，在县城随便租一间民宅落脚，有时甚至七八个人挤在一间房屋里打地铺、睡猪圈，到街上打份快餐就能对付一餐。天气晴好时，虽然秋阳当头、挥汗如雨，他们犹然乐此不疲。倘若遇到下雨天蜜柚贩子停止收购而无活可揽，他们便聚在一起，或煮茶聊天，或打牌喝酒，简单而快乐。由于蜜柚采摘期较长，这样的生活往往持续数月，县城周边柚子摘完了，便朝较偏远的山区一带深入，直至临近年关，随着柚子采摘结束，才渐渐散去。

“棒棒军”虽然辛苦操劳，但相对于一般打工者而言，他们的收入无疑是可观的。以所采摘装运的柚子过磅重量计算，平原交通便利地带一般行情在每斤0.08到0.10元之间，山区陡坡则可达0.12元，每天工作时间短则四五个小时，长则十几个小时，一个小团队平均每个人可采摘3000来斤，算下来人均收入大概在200~300元之间，月收入六七千元不成问题。来自西部山区芦溪镇东槐村的陈明辉说得眉飞色舞：“挑柚子的活儿看起来又苦又累，其实也不尽然，其关键在于揽活儿的技巧以及团队成员之间的配合。柚子园所在的区位特点决定了采摘的效率，平原地带、交通便利的柚园挑运起来自然比较轻松，而山区柚园坡陡路滑，效率就要低得多。当然，从采摘、装袋到挑运、上车，也要根据每个人的体力特点进行合理分配。我们曾经揽到一片平地柚子园，小半天时间每人就挣了200元。当然这还不算多的，有个团队曾经创下人均采摘7000多斤柚子的纪录，当天每人分到近700元。”由于柚子采摘期长达3-4个月，一季下来挣个两三万元不成问题，顶得上出外打工者一年的收入了。

早年平和人习惯于出外打工，常年奔走在异地他乡，只余老弱妇孺留守家园。近年来，随着蜜柚产业蓬勃发展，平和县及周边地区的各行各业相继被带动起来，许多外出打工的村民也逐渐回归家乡从事蜜柚种植或发展相关产业，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了。来自霞寨镇联荣村的“资深棒棒”曾庆祥说道：“十年前我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剩不了1万元，现在回家种了500株柚子，一年满打满算忙上三四个月，卖柚子收入八九万元，扣除成本还能纯挣六七万元;忙完自家柚子后，又可利用空闲时间帮别人打零工，除了挑柚子，还有施肥、环割、剪枝、喷药、套袋等活儿可揽，只要勤快些，一年下来至少也有四五万元的额外收入，这样过日子，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据了解，经过当地政府不遗余力的大力推广，平和全县蜜柚种植面积已逾100万亩，年产量超过100万吨。一颗柚子带动一方经济，在收获季节，仅从事蜜柚采摘的“棒棒”即不少于6000人。这些活跃在蜜柚园间的“棒棒军”，每年可挑出近2亿元的收入，算得上柚乡的一大产业了。昔日的山城“棒棒军”，是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体力劳动者，如今他们转战蜜柚园间，以结实的肩膀和勤劳的双手，编织出一幅幅美妙动人的生活画卷，诠释出幸福的另一种定义，算得上实现了底层劳动者的华丽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