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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版 :文化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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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院里的凤凰树

    作者:◎张文艺 来源:柚都平和 时间:2017-09-11
    编辑:周艺桂 点击数: 字号:

    这些天,大院里的两棵凤凰树花开得正是红火。漫天的绯红,满地的落红,让人炫目,让心雀跃。这两棵凤凰树,可以说是大院里的“元老树”,树龄最大,树冠高大,花期较长,富丽堂皇并排在大院门里边,俨然两个尽忠职守、纹丝不动地守望安全的哨兵。

    记得十多年前,燥热的暑气还未褪尽。而立之年,我走进了县城新单位。大院里处处绿树成荫,中间隔离墙的三角梅傲然绽放。最为醒目的是,蔚蓝的天底下,大院门边那一排的红,突兀而立。细细一看,心底微微的一颤,怎么这花竟红得如此娇艳!只是当时我对她没有过多的关注,每天上下班四趟把摩托车停在树下,偶尔枯黄的叶子飘落,洒在车的垫子上,我轻轻一拍,扫落叶子,便扬长而去。

    简单的日子周而复始,躁动的心情也日趋平静。渐渐地,我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习惯了繁琐、富有挑战性的工作。“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不断虚心学习,改变自我,更重要的是我经常提醒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年、两年……对工作,我开始游刃有余,热情高涨,再也不害怕,甚至有些兴趣……仿佛经过一次涅磐,生命里再次绽放不一样的美丽。

    慢慢地我开始关注身边的这两棵凤凰树。“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也许是凤凰树取名的原因罢了。春天,凤凰树被雨冲洗过的枝头上就开始泛起了鹅黄,青翠鲜嫩。雨后,落在新芽上的点滴雨珠,在阳光下,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绿水晶,十分诱人。夏日,碧绿色的羽状复叶,衬托着鲜红的花朵。大块大块鲜红的花朵,幻化成阳光下的片片彩蝶,令人目不暇接。风起时,花瓣飘落一地,宛如舒展开来的红地毯。秋天,星星点点的叶子纷纷飘落,树上的果荚落了下来,扁长而硕大的果荚,犹如一把把“倚天剑”从天而降。冬天,树叶已经全部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粗糙的树皮,好像一对满是皱纹相互搀扶的老人。在绿意依旧盎然的南国,似乎只有它以落叶后铮铮铁骨般的枯枝坚守着四季的更替。

    与凤凰树朝夕相伴是我工作空余的一种乐趣,尤其是在春暖花开、绿树成荫的季节里。喜欢那花红叶翠,天上地下满是彤红一片的喜庆味儿;喜欢那温柔的阳光透过枝叶树梢,星点般地洒在脸上身上的温暖;更喜欢那清风吹拂,花儿千朵万朵压枝低的簌簌花语。此时的大地也显得异常娴静和温馨,人们常会慵懒地倚着凤凰树,闲话工作的收获与知足,舒畅地嗅着幸福的味道。抑或心情不好,同样凤凰树下走一遭。摩挲着粗糙的树干,犹如紧握先辈们劳作之手,顿时所有的心结,都消融在这醇美的环境之中。

    直到有一天,我陶醉于绚丽烂漫的花海中,尽享着瞬间的清雅与恬淡,才发现那一簇簇的惊鸿绝艳,那一团团的灿若明霞,只有直视或俯视才能尽得其真髓。觉得眼前的凤凰树与别的树种不同,它沉稳大度,气节高风,又总是给人慢半拍的感觉。大多树种,一叶知秋。然而,秋天来临,凤凰树却依然枝繁叶茂,毫无退缩,傲然挺立。即使冬天真的来了,也视风刀霜剑为玩伴,把寒风冻雨当儿戏,依然用碧绿与凛冽寒风搏击,继而张开怀抱勇于迎接春的到来。

    然而,凤凰树真正让我倾心的不仅是她的美丽外形。不开花的季节,她穿着素服,略显稀疏老态,同一般常见的南方树木没有什么区别。但细细研究一番,羽状复叶,对偶成排,极为奇特别致。日光下,翠色欲滴,如梦似幻,恍如天界飞凰之羽。暮春三月,她静静地旁观着,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万千风情,此刻的她,正酝酿着一场摄人心魄的美丽风暴……朴实无华,甘受寂寞,厚积薄发,在四季的轮回中,用枯萎积聚夏季的灿烂,用灿烂绽放生命的光彩。这就是凤凰树魅力之所在。

    我常常幻想,像著名诗人海子诗里写的那样生活——“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在这个远离大海的居所,能与凤凰树结缘,流连在灿若锦霞、如火如荼的花海,驻足观赏花开花落,参悟生命的禅意,也不失一种天然的惬意。